孤草木皆兵了,只要孤不信,便沒什麼事了。”
可他若是信了,便又要孤獨前行了。
宮裡最缺的就是信任。
比黃金寶石還珍貴。
佟時荔把他摟在懷裡稀罕:“你這回能來問,貴額娘很高興,因為多少事,都是長了嘴卻不說話引起的誤會。”
“到底是誰呢?”她皺起眉頭。
宮外的索額圖沒這麼下作和淺顯,想讓胤礽不再親近她,直接哄著胤礽就行,何必大費周章。
佟時荔皺起眉頭,正在和胤礽猜測,就見康熙大踏步走進來,滿臉怒容,他衝著外面揮揮手,便有兩個宮女攜裹著一個花容失色的妃嬪走過來。
佟時荔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輕輕地蹙起眉頭。
“是你?為什麼?”
她像是秋後一支水墨淡菊,瞧著有股子‘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的高傲氣質。
康熙見她執迷不悟,狠狠地一拍桌子:“朕也想知道,你二人鮮少有交集,你何苦害她!”
佟時荔狠狠點頭,何苦害她!
她目光崇拜地看向康熙,這頭剛知道訊息,他就已經解決了,可見對後宮掌控非常不一般。
胤礽抿著薄唇,眸中快要噴出火來!他剛和貴額娘好!
佟時荔腦補了許多愛恨情仇。
比如愛康熙愛到無法自拔,瞧見他寵愛別人,心中吃醋,這才出手。可穿越許久的她已經知道,在後妃心裡,情愛是最不要緊的東西。
夏日炎炎。
承乾宮中冰盆、風輪齊出,殿門口還掛著棉簾,擋著外頭的熱氣別進來。
安嬪溫柔地輕撫鬢角:“臣妾給萬歲爺、太子殿下、貴妃娘娘請安。”
她縱然狼狽,卻依舊高雅淡漠,瞥過來的眼神極為認真。
佟時荔端起茶盞,慢悠悠地啜飲一口,這才擺擺手,示意宮女太監在外頭守著,好奇問:“你弄這轟轟烈烈的一出,是想做什麼。”
安嬪有些喘,她委頓在宮女身上,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沒有意外,臣妾的孩兒許是跟太子殿下一樣的年歲了。”
“臣妾卻不知那孩子是公主還是阿哥。”
佟時荔耐著性子聽到現在,她蹙起細細的眉尖,低聲問:“所以呢?和這次的事,有什麼關係。”
康熙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冷厲地看著她。
“伯仁不殺我,我卻因伯仁而死。”安嬪努力地挺直脊背,她眉眼定定地看著地上的金磚,半晌才低聲道:“那夜仁孝皇后產子血崩,所有婦科聖手都去了坤寧宮,真是好隆重的聖恩。”
“可憐臣妾腹痛,宮女卻請不來半包藥劑,生生地疼沒了。”
“臣妾甚至都不確定,是真壞了,還是一場夢……”
她小日子延遲了,太醫說是喜脈。她甚至沒來得及高興,這一切都化為烏有。
佟時荔看著她眸中含著輕愁的樣子,托腮:“所以,和這次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臣妾知道,貴妃娘娘賢德,一片菩薩心腸,最是慈悲不過。”
安嬪垂眸,她神色就帶著幾分悵惘:“臣妾的孩兒還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她的孩子,憑什麼坐了至高無上的位置,獲取皇帝的疼愛後,還能再有個人給他母愛,那他的日子過得未免太舒坦。”
安嬪的訴求很簡單。
一些流言,原本就不緊密的母子關係,很容易就土崩瓦解。
她就是要他孤獨長大。
佟時荔放下茶盞,看向面色蒼白的安嬪,後宮裡,大家的精神狀態果然十分美麗,我不好過你就也別想好過。
“那對不住哈,有的孩子是從肚子裡生出來的,而有的孩子,是從心裡生出來的。”
胤礽聽罷,感動地險些掉淚,他握著貴額孃的手,笑得眉眼彎彎。
“嘿嘿。”
康熙瞧著他那不值錢的樣,有些沒眼看。
又轉向安嬪,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他嘆氣:“自打這回,你便懷恨在心,朕多次勸解你,孩子沒了可以再生,可你一味的鑽牛角尖,如今又要給你的孩子陪葬,朕準了,省得你活著痛苦。”
“鴆酒、白綾、匕首,你且選一樣吧。”康熙神色冷漠。
佟時荔猛然抬眸,唇瓣蠕動,半晌才低聲道:“一則流言罷了,怎麼就完了妃嬪的姓名?”
“就是朕饒了德嬪一回,她們的心思才野了,連儲君都敢算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