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又被問題兒童給氣出來,他生生在懷裡的紙袋上戳出十個窟窿:“你這個臭屁小鬼!又趁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媽,記住你是來加入這個家的不是來破壞這個家的啊!”
他很快從包裡掏出一個熱氣騰騰的三明治,在女兒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看到了嗎,波士頓龍蝦餡的,超級香,丟掉也不給你吃。”
“.....切。”
這個沒常識的男人,這種東西剛洗了胃的人吃不了吧,佐千代不例外地賞了他一個死魚眼。
是的,整個衛宮家,最著調的反而是年僅12歲的女兒,她每一天都要為她沙雕而不自知的父母操碎心。
念想正好轉到食物上,衛宮佐千代忽然間對她曾經吃下去的東西產生了好奇。
“所以老媽,你到底在便當里加了什麼東西啊?”她斗膽又躍躍欲試,企圖揭開愛麗料理的神秘面紗,好讓自己在未來(如果真的這麼倒黴的話)能死個明白。
“啊這....”這個問題讓人尷尬到語塞,母親的目光開始閃爍,嘴裡磕磕絆絆,好半天才吐出能被解讀的詞句:“也沒什麼,大概就是我一不小心把過期了兩週的豬肉加了進去吧。”
佐千代戰術吸氣,眼裡也有了名為驚悚的情愫。
這是在告訴她,她曾經透過口腔接觸了腐肉這種不可名狀的物質嗎?
彷彿擁有某種直覺,她停頓了兩秒,再次驚疑不定地問道:“還...還有嗎?”
愛麗已經不敢看她了,嘟囔地點著頭,“酒精當味淋,煤油當味增,算嗎?”
算,太算了,衛宮佐千代的大腦已經處於真空態,她機械性地重複著:“還有嗎?”
“呃...有。”
“.....”
愛麗羞愧地捂住臉,欲言又止,之後在丈夫忍不住看過來的視線裡,丟盔棄甲索性全抖了出來:“嗚嗚嗚,我還一不小心把防腐劑當鹽加進去了,”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致死量的。”
“...沒了?”
“沒了。”
事已至此,衛宮佐千代終於可以無悔地死去了。
她再也不說自己是勞什子幸運E了,這是什麼幸運E?能從這波操作裡活下來,已經稱的上醫學奇蹟了好嗎,她還要什麼腳踏車?
所以說,學魔術是拯救不了世界的,得學醫才行。
不知不覺也到了放學的時間,奧村兄弟帶著慰問品來這裡坐了一會,可能是被嚇到了,臨走時向來無法無天的奧村燐還再而三地反覆確認了她的身體情況,然後被佐千代以天色不早的理由趕回家寫作業。
這時候就體現了學生時期孩子請病假的優越性,佐千代張口就來,堵人的話說得得心應手,一套又一套。
在醫生進入病房給衛宮佐千代檢查完身體後,普通的四床位病房裡的聲音只剩下如膠似漆的小夫妻那些纏綿悱惻的情話了。
如果衛宮佐千代有罪,請讓法律來制裁她,而不是讓她在胃酸過多的同時硬幹狗糧。
雙目皆空的女孩有注意到父親幾次在她試圖插話時投過來的眼刀子,以此佐千代合理懷疑他的不滿是源於她把愛麗留給他的便當給吃掉的緣故,總之這個男人在老婆這件事上心眼比針尖還小。
唉,她好難。
——
一瞬風停。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逢魔時刻降至。
時針滴滴答答的走,在勸歸了兩位遲鈍的長輩後,病房裡落回原初的寂靜,衛宮佐千代對著窗外長吁一口氣。
進入夜色的醫院,總歸不是什麼好地方,尤其是對她這樣能目視彼岸的人來說,寧靜成了肅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岌岌可危起來——匯聚的陰影,遊動的怨氣,還有驟降的溫度,衛宮佐千代不希望身為普通人的養父母還有從小玩到大的好基友們身上沾染到一絲汙穢。
除此之外,驅散所有人的原因還有一點,腹中那存在感很強的胃在持續控訴,迫使她手動進行治療。
衛宮佐千代撥動了指尖的銀環。
這就是封存力量的後果,不能自動修復也不能展開防禦,遇上這次一樣直接抹除意識的傷害後,就會像普通人一樣倒下,任人宰割。
在遇見花之魔術師前,作為害她淪落到異鄉的楔子,佐千代其實很抗拒這一身會引來災禍的魔力的,所以除了被迫祓魔外她基本沒有解放過指環。
戒指本來就被賦予了一種桎梏牽制的寓意,傳說中將普羅米修斯困在考卡蘇斯山上的鎖鏈原型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