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領這虛名又如何?只要解除這南海之困,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席話說得我更是不明白了,這建功立業的事情他怎麼就看得如此淡薄呢?想起他的志向,他不應該是要去爭取才對嗎?
“黃雀不是意在天下嗎?”我看著他此時懶散的樣子,很難和最初見到的慕容昊聯絡在一起。
“天下?駱雅,我什麼時候告訴你我要取天下的?黃雀難道就一定想坐擁天下?”慕容昊揪著眉反問我,他的表情告訴說,我再一次解剖眼前這個人的思想失敗了。看來我這偵探加外科醫生做得並不那麼得心應手。
但我的疑惑更甚了,他究竟在想什麼呢?“昊哥哥難道從未想過?”
他將我圈進懷裡,淡淡地在我耳邊低語,“駱雅!我或許有這能力取天下,但若要生靈塗炭,爾虞我詐,還是免了吧!皇權在上,萬般孤寂,我倒是寧願逍遙自在地做我的宣武國藩王。一人高高在上俯視蒼生的寂寥與落寞,並非我慕容昊想追求的東西。難道駱雅你喜歡?”
他好像對我如此問他有些疑慮,以為我想擁有他原本不想要的東西。
“那你為何自稱黃雀?還說要讓輕視過你的人都後悔!”明明那日在石牢裡他的話擲地有聲,可現在卻說自己沒有這心思,我並未直接回答他的疑問。
“哈哈哈哈哈……駱雅,黃雀只是為了保護那隻鳴蟬。讓世人後悔輕視自己就一定要登上那只有空寂的龍椅?我就不能成為漠國世人嗟嘆的一方藩王?皇權我不想要,不想成為父皇那樣的孤家寡人,看得太多,覺得太累。”他的目光浩若繁星,明顯他說的話句句真言。
我也宛然付諸一笑,“倒是駱雅曲解了昊哥哥的鴻鵠之志。”
慕容昊伸手溺愛地撥弄我的髮絲,“駱雅,這天下你想要嗎?”他似乎在確認我的心思。
我微微搖頭,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閻羅殿裡滿載虛榮之心的藍怡。十幾年走過的艱辛讓自己明白,這繁華之路只不過是塵世間最淺薄的幻象,迷霧中太多四伏的危機。
寧願與我的昊哥哥無憂無慮地在他的宣武國共度今生,也不太想他真的去爭那富貴榮華,現在已是最好的光景了,有他的愛,今生已經滿足了。
半月後,慕容昊率宣武國眾將士兵發河口縣,城外一戰大敗敵軍,同時其他三線告捷。戰線第一次向南部壓進,這是自海賊入侵以來的首次收復失地。
由於慕容昊和狄寧領兵參戰,我一人獨守主帳,一如往常。
狄寧走時又分派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幾員親信輪番把守主帳,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並吩咐人隨侍,不得有任何差池,否則軍法問責。
發現我跟了他們來前線就變成了累贅,其實自己也功夫不算太差,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但慕容昊始終不肯留我一人,他的執意我也無可奈何。
再過三月後,海賊果然如慕容昊所料節節敗退,已經連續收腹被海賊佔據的近大半失地,四王兵馬聲如破竹,大營也是人心振奮。
每過一段時日,軍營駐紮之地就會向前推進,慕容昊幾次回來營地都對我所選紮營之地有幾分滿意,他不在身邊的日子,我也都時常拿他的兵書研究如何駐防,也算有些心得了。
七月時,一條南巖河阻隔了雙方兵馬,渡江成了最頭疼的問題。若朝廷兵馬能順利過江,之後的戰役就必定一馬平川。但此時海賊在對岸已經設防多時,江邊自然很多防禦設施,若乘船強渡,必會損失不少兵馬。
四王再次齊集中軍商議渡江策略,直至深夜,商討如何將傷亡降到最低,畢竟要培育精兵良將不是一朝一夕,誰也不願將士去送死,人海戰略必然會被否決。即便如慕容辰那樣冷血之人,也不會白白犧牲自己手下的人。
這幾月來,戰報都如慕容昊所料,慕容辰一線戰功赫赫,敵軍幾乎是望風而逃。看著桌上的戰報,也不免發出了冷笑,原來廢物也真的是有利用價值,所以一定不要隨手丟棄,或許也能從中發現其實價值不菲。
夜深了,我回到寢帳,帳外仍是重兵把守,痴痴地笑了一下,這大小瘋子將我的安危看得太重,倒是真的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摘下面具,整理好衣衫,準備就寢,聽見帳外傳來請安的聲音:“殿下!”原來是他回來了。
慕容昊掀開簾子,腳步聲漸近,我未轉身,他已環住我的纖腰,我輕笑一聲:“昊哥哥,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可想死我了!”他一把抱起我,又將他那勾魂的笑容展露在自己眼前。
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