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防侯的告示已經傳檄各地,頃刻之間,各地的叛軍紛紛瓦解,其實打到這個份上,徒勞無益。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平南而緊接著,郝風樓下令所有人原地駐防,維持地方,其實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火銃隊這點人,即便是去收復各地州府,也是實在寒磣,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們原地衛戍,給予幾分信任,自己再上書朝廷,懇求朝廷處置。
一封封請降的的手裡,郝風樓命人繪製了一封安南南部的地圖,標記上裡頭駐紮的叛軍,再根據一封封書信,將叛軍一點點的抹去,最後,整個安南南部,叛軍幾乎已經徹底沒了蹤影。
一場叛亂輕而易舉彌平。
郝風樓的心情,自是不錯,這幾日每日赴宴,輕鬆愜意,他有時偷閒,會寫幾封家書,命人帶回去,有時則坐在搖椅上,手裡拿著蒲扇,晃晃悠悠。
這樣清閒地日子,是郝風樓不曾有過的,每日埋首案牘還有人情交往,使他心神俱疲,而如今,卻讓他精神飽滿了不少。
鄭和則是對炮船很有興致,隔三差五便登上去左看看右看看,有時尋了水手和舵手來,問些奇怪的問題,顯然在煎熬的暈船之後,鄭和對這艦船和大海,已經有了濃厚的興趣,他經常帶著一個簿子,還命人帶了筆墨提在籃子裡,會將船上的許多事記下來,有時孑身一人揹著手,猩紅的披風隨風捲起,他站在灘頭上,遙望著海灣,遙望著那一艘艘停泊在洋麵的大船。
夜裡鄭和回來,便拉了郝風樓。說一些閒話,師兄弟二人其實並沒有太過於熱絡,這是一種很平靜的關係,並不會牽涉太多公務。大抵是今日如何。另一個便答道:“本想打盹,誰知一睡就是兩個時辰。”有時郝風樓會咆哮:“朱亮那個狗東西。居然帶了gji在我屋裡……”
說到這裡時,郝風樓便不禁噤聲,他意識到自己這個師弟有缺陷,提到這種事。不免會尷尬。
不過鄭和卻不以為意,含笑道:“哦,他料來是想討你歡心,怕你沒人照料,師兄不必拒絕他的好意。”
郝風樓笑了,抿嘴不語。
“出去走走嗎?”鄭和突然道。
郝風樓點頭。
此時夜裡街道上空蕩蕩的,到處都是崗哨。和平日和睦的氣氛大大不同,前頭有兩個力士掌燈,藉著這昏暗的燈影,郝風樓揹著手。鄭和也是同樣。
一直向前延伸,直接沒入了黑暗,磚石縫隙之中長了青苔的青磚路上,郝風樓每踩一步,都傳出迴響,而鄭和走路像貓,永遠沒有聲息。
靠著這路上,便有一條小河,這小河是連線著護城河的,佈置了專門的石階,供人取水還有婦人們在清晨時洗衣,河水在夜裡發出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妖異,好在這聲音並不大,被夜間的蟲鳴鳥叫所掩蓋。
郝風樓突然吁了口氣,目光穿過了幽暗,看到了前方的河上是一個小拱橋,這拱橋和廣西的拱橋很是相似,石攔上還有浮雕,郝風樓依稀記得,是安南和占城國雙方交戰的一些故事。
只是這些和他無關,他並非文人墨客。
黑暗中,鄭和突然說話了,他的聲音很輕,有些尖銳:“師兄,我有一句話憋在肚裡,不知當講不當講。”
“唔……”
鄭和道:“我覺得,自此之後,郝家在這裡,即便不是藩王,只是世鎮交趾,可是這交趾,至此之後,也已和郝家血脈相連了。”
“嗯……”郝風樓模稜兩可,他清楚,這些話有忌諱。
鄭和籲道:“我經常聽說,什麼天下有德者居之,這話我不信的,可是現在細細思量,安南這樣的地方,流官管不住,陳氏也管不住,他們都失德了,而郝家不同,人心,如今已經盡歸郝家了。”
郝風樓便笑:“師弟不要說危言聳聽,交趾是朝廷的交趾。”
鄭和駐足,他的身影被燈光拖的長長的,良久,他道:“不對,這只是名義而已,自然,師兄放心,我永遠不會害你,小小一個交趾,對朝廷來說,形同雞肋,朝廷要的,無非是個名而已,只要這招牌還是交趾,只要交趾穩定,不出岔子,其他的,朝廷並不會在意。可是……師兄,陛下今日在,郝家可以在這裡立足,可是陛下不在了呢?師兄的手段,我已經看清了,長袖善舞,端的是教我佩服。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顯然比從前老了很多,師兄要早做打算啊。”
郝風樓的腳步一緩,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了,這已經是大逆不道的言論,他似乎在權衡,是敷衍了事,還是和鄭和深入談下去。
夜……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