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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宮中詔命文淵閣大臣暖閣奏對。
解縉人等,早早便來了,近日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大致已經清楚今日陛下要問的問題,所以心中打了腹稿,早有了應對的手段。
大家各自坐在這裡,彼此咳嗽,如今的文淵閣,自是解縉一人掌舵,其他金幼孜、黃淮與楊士奇、胡廣、金幼孜、楊榮、胡儼人等,都不如解縉強勢。
好在這閣中多是贛人,解縉又是贛人領袖,是以也極少有人挑戰他的權威。自然,最緊要的是,解縉深得東宮信重,而文淵閣絕大多數,都是極力支援未來天子,於是不約而同,紛紛聚攏在解縉周遭。
解縉照舊還是那個樣子,靠在椅上,神色恬然,眯著眼兒,一副打盹兒狀。
等待朱棣到了,他才抖擻精神,帶著人一道向朱棣行禮。
朱棣只是虛抬了抬手,旋即坐在御椅上,陰沉著臉,開門見山道:“河南的旱情如今如何?”
這事兒是楊士奇近來在管的事,楊士奇忙道:“已經緩解了不些,不過但凡大災,最緊要的是防疫,如今……”
朱棣便冷笑:“說來說去,還是沒有緩解是嗎?地方官吏,都做什麼吃的?朕平日待他們不薄,他們欺上瞞下,膽大包天,無病無災的時候,便知道壓榨百姓,一遇災情,手忙腳亂,簡直是跳樑小醜,那河南布政使司,就是這樣為朕分憂的嗎?”
楊士奇忙道:“陛下息怒,微臣萬死。”
朱棣卻是撫案,一臉陰沉之色,那眼眸之中,殺機騰騰,並沒有因為楊士奇的告饒,而減輕分毫。
朱棣淡淡道:“河南那邊,要辦一批人,責令都察院加派分巡御使,立即赴河南。”
楊士奇道:“微臣遵旨。”
朱棣卻長吐一口氣,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
他的出奇舉動,實在教人詫異,其實說起來,河南的賑災,還算是勉力,其實也沒什麼亂子,死人是在所難免,有疫情也是常有的事,無論怎麼看,都沒必要龍顏震怒。
可是深知內情的人,如那解縉,如那楊榮和楊士奇卻是深知這裡頭的蹊蹺。所以楊士奇一句話都不敢辯駁,更不敢為河南的地方官吏說話,理由很簡單,陛下現在是一肚子火,沒處發洩,這股子火氣,怕是來自於交趾,偏偏不能當著面發出來,畢竟交趾那邊,屢屢大捷可是明擺著的,一旦震怒,不免讓人疑心交趾的事態已經惡化,所以為了敲打‘欺上瞞下的地方官吏’,河南的地方官員運氣不好,只好來背這個黑鍋。
朱棣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隨即舒了口氣,語氣平和起來:“廣西逃戶的事,朕這幾日,看了各方面的奏書,說起來,此事實是駭人聽聞,近十萬在冊百姓逃去諒山,以至廣西人煙稀少,田地荒蕪,這件事,已經有了眉目,說到底,還是廣西的官吏平時怠政的緣故,官不恤民,才會有今日。”
在座的眾人,俱都挺直了身子,等候朱棣對此事的最後定性,其實早有人覺得這件事可以做文章,只是可惜,這文章做到一半,卻被解縉制止,如今陛下難得提起,自然都想洗耳恭聽,看看陛下的看法。
朱棣又道:“眼下十萬之眾,俱都去了諒山,諒山的郝政父子,也是叫苦不迭啊,他們上書痛陳流民對諒山的侵害,一肚子的委屈。其實他們的難處,朕是能體諒的,一縣之地,突然跑去了這麼多的流民,即便是桂林、交州這樣的省府,只怕也是吃不消,更遑論是小小諒山?諒山那地方,朕去過,土地貧瘠,百姓困苦,如此一來,豈不是雪上加霜?所以朕才說,這是真正難為了郝家父子,受此無妄之災,一邊要緊著造船,一邊要治理封地,還得面對這日漸增多的流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換做是誰,也得大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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