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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哪裡來的船隊

所有人作禽獸散,各自退去,只是那南鎮府司的鎮撫留了下來。

人是拿了,可是這鎮撫大人還是摸不透指揮使大人的心思。

終究這趙剛乃是指揮使大人的人,雖然是說拿了,說是要治罪。可問題在於,到底如何治罪,鎮撫大人卻是摸不透,是輕是重也捏不定,一方面這趙剛乃是指揮使大人的親信沒有錯,另一方面指揮使大人又是大發雷霆,分寸實在是不太好拿捏。

所以鎮撫踟躇著不肯走,待人都散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行禮道:“大人,趙千戶……”

紀綱卻是眯著眼,淡淡地道:“哦,不是已經說了嗎,要嚴懲。”

鎮撫笑了,道:“下官當然知道要嚴懲,只是翫忽職守,終究不是什麼重罪,所以……”

紀綱的臉上滿是冷漠,眼皮子慵懶地抬了抬道:“所以你以為他是老夫的人,想網開一面?老夫是怎樣說的?老夫說的是要以儆效尤,什麼叫以儆效尤?他身為親軍,負有訪謀逆妖言大奸惡之責,尸位素餐,即是欺君,陛下讓我們親軍做什麼的,眼下這京師到處都是妖言惑眾,鬧得不可開交,他趙剛居然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漠不關心,欺君二字難道還跑得掉麼?既然是欺君,你卻來說這不是重罪,周鎮撫,你這是何意?”

欺君……

鎮撫的身軀打了個激靈,欺君就形同謀逆。已經不只是殺人了,至少也是個抄家,可問題在於這趙剛……

鎮撫再抬眼去看紀綱的時候。那紀綱一副書生的樣子,溫文爾雅之態在他眼裡變得無比的恐怖,這個人……實在是可怕,可怕得這位鎮撫大人不禁在心裡絲絲地冒著寒意,鎮撫再沒有說什麼,恭恭敬敬地道:“卑下明白了,卑下這就去辦。”

“哦……”那鎮撫正待要走,紀綱卻似乎想起什麼。道:“老夫想起一件事,宮中有了旨意要設東緝事廠,趙剛的審問要邀東廠的人來聽審。好了,去吧。”

鎮撫滿是複雜和畏懼地走了,紀綱的臉色卻是麻木,他坐下。沒有說什麼。卻似乎在醞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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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裡已如沸騰的開水,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先是東緝事廠建立,就在東安門那兒,這個不起眼的衙門一出,架子立即搭了起來,內官王安敕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隨即便點選了幾個親信,設掌班、領班、司房四十多人。這些人有太監也有校尉,太監自都是王安手底下的。其他的則由錦衣衛撥給。至於具體負責偵緝的則是役長和番役,役長相當於小隊長,共有一百多人,役長各統帥番役數名,番役叫“番子”,又叫“幹事”。

王安確實是個不錯的幹才,只一下子功夫,七八百骨幹組成的衙門便起來了,別看人少,可是五臟俱全。他不但從錦衣衛點選了一批人,為了降低錦衣衛對東廠的影響,還特意從地方上徵募了‘良家子’。

當然,所謂的‘良家子’其實就是胡扯,真正良家子弟,誰願意為太監辦事?畢竟不是什麼人都知曉東廠有什麼權柄,誰肯應募來著。於是乎一批三教九流的潑皮便混跡進來,這些人搖身一變就成了番子和幹事,戴尖帽,著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系小絛腰帶。很快便威風凜凜地出現在街面,一時之間鬧得雞飛狗跳。

衙門初立,當然要立威,所以東廠衙門這邊便放縱下頭的役長、番子、幹事們胡鬧,有督主撐腰,這些本是過街老鼠的潑皮們膽子也大,侵門入戶,很是喧囂了一陣,相比起來,他們比錦衣衛還壞,錦衣衛畢竟是老衙門,又是親軍,是有口糧的,而且是世襲的軍職,大家多少還會有點餘地,省得出了事砸了自己的飯碗。可是番子不同,一方面他們的出身並非錦衣衛那邊精挑細選,另一方面,他們並非軍事,雖然會有口糧,但是不多,王太監可沒打算讓他們填飽肚子,既然太監不管飯,那隻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東廠番子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瞄準了一些商戶,這些傢伙雖然是剛剛做‘官’,可是構陷商戶倒是熟門熟路,一群人直接衝進去,揪了人便走,有人追來便放出話來,說是妖言惑眾,待拿到東緝事廠,便等著對方來贖人,不肯拿銀子的當然是打死勿論,給了銀子卻還嫌不夠,非要扒皮剝骨才好。

其實這事兒也怪不得他們,其他的衙門當差終究有這麼多年了,今日刮一點,明日刮一點,大家心裡有譜兒,沒必要殺雞取卵、竭澤而漁,這‘謀生’的手藝早在八百年前,前輩們就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