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敬炭敬,那就更不必說了,可以說,大家的獲益不小,都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楊士奇是什麼人,固然是入閣,可是和解公作對,和絕大多數人唱反調,這是什麼意思?
楊士奇卻是平靜如水,淡淡地道:“我的意思很是明白,交趾的事眼下說不清,何必要急於反對。許多事情因時制宜、因地制宜,這是隨機應變之道,流官這件事說不上好壞,有利有弊……”
誰都不曾想到,楊士奇今日突然發難,許多人滿是震驚,卻也有人惱羞成怒。
解縉還算淡定,微微一笑,道:“士奇說的也有道理,今日就議到這裡。”
他不再有興趣繼續絮絮叨叨下去,擺出一副送客的模樣。
楊士奇也只是莞爾,起身道:“告辭。”
楊士奇今日的舉動,實在大膽的有些過份,內閣大臣之間,固是互有齷齪,可是當面唱反調的,終究是少數,這是一層窗戶紙,捅開了就沒有什麼意義。
楊士奇的表現卻是氣定神閒,並不為此而懊惱,這倒是急壞了楊榮。
楊榮和楊士奇也算是老相識,素來投緣,在內閣中互為犄角,這楊士奇招呼都不打,鬧出這個玄虛,讓他心裡沒有底氣。
正午瞅了個空,楊榮假意拿著幾分奏書到了楊士奇的公房,先是說了一句:“士奇啊,這裡有幾分奏書,卻需要你潤色一二。”
“哦。”楊士奇眼皮子只是抬了抬,接過奏書,提著筆擬了票,他知道楊榮有話要說,將奏書一放,慢吞吞的道:“勉仁兄,看看如何?”
楊榮卻不再理這些奏書了,忍不住道:“今兒清早,士奇何故如此?解公固也有莽撞之處,可是這和你有何干系?”
楊士奇將筆擱到筆筒,站起來到一旁的銅盆裡淨手,去了手裡的油墨,道:“這一次廷議,是要出事的。”
楊榮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楊士奇吁了口氣:“此番雖是議交趾之事,可是一邊是解公,一邊是郝家,看上去,是論證,實則卻是角力,郝風樓如今挾著平叛、造船、剿賊三大功勞,此時風頭過盛,會做退步麼?解公乃內閣髦老,俊秀之士,如今忝居高位,深受天子和太子信重,又有百官供其驅使,會肯幹休麼?”
“雙方都不會幹休,爭得是利,也是一口氣。平時本就有宿怨,這一次都在風口浪尖,更是不會相讓。所以,這必死之局。不見了血,誰也不會後退。”
楊榮此刻,倒變得謹慎起來:“你的意思是,下月廷議,會有血光。”
楊士奇淨了手,他的手很是白皙,仔細的用巾布擦拭這如玉蔥的手,道:“要嘛是郝風樓,要嘛就是解公,解公嘛,實在逼得急了,少不得要壯士斷腕、金蟬脫殼,我只問你,你我為他搖旗吶喊,若是情勢萬分緊急,解公將罪責推脫你我頭上,怎麼說?”
楊榮一時愣住了:“這只是憑空妄測,怕是當不得真。”
楊士奇抿抿嘴:“本來是當不得真的,可是前幾日,恰好去都察院,聽到一個御使,得意洋洋的說起了周禮,這才明白,這萬物已成棋子,這國手亦已落座,交趾為局,人人為棋子,勉仁兄乃是俊傑,何苦供人驅策?”
說話的時候,楊士奇的目光咄咄逼人的看著楊榮。那眼眸之中,分明閃露的是嘲諷還有那麼一絲絲勃然野心。
“周禮……”楊榮反覆咀嚼著這句話,猛地,他渾身一顫,抬眸看了楊士奇一眼:“士奇這些話,可是當真?”
楊士奇道:“親耳所聞。”
楊榮吁了口氣,倒是變得淡定起來,捋須道:“承蒙指教,就不言謝了。”
楊士奇回禮:“勉仁宜早作計較才是。”
楊榮頜首點頭:“這是自然。”
旋即匆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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