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讓人覺得神往,偏偏這是鏡中花水中月,除了讀書人神往意淫之外,其實並不實際。
可問題還是出在這上頭,大家支援周禮,其實是因為要求在交趾實施。
可是天殺的居然有人造謠,說是金幼孜要在大明兩京十三省一併施行。
這一下子,那些讀書人傻眼了,要知道,一般的讀書人,家境都算不錯,至不濟,家裡也有幾十畝地,這可都是祖業啊,是祖宗辛苦傳下來的,兒孫們再怎麼不孝,也不能敗了。
若是大明實施井田,莫非是朝廷要剝奪大家的土地,而後再劃分公田和私田麼?這意思是不是就是說,自己的土地沒了?
這哪裡是什麼恢復周禮,簡直就是打劫。
這些人其實都是葉公好龍之輩,平時讀著書,想到那三皇五帝,想到那垂拱而治的時代,便忍不住義憤填膺,大罵幾句人心不古之類的話,可是現在,真正要實施周禮了,他們也絕不是傻子。
本來這件事發動起來沒有這麼快,大家先亂罵一下,等到有人闢了謠,這事兒也就偃旗息鼓,大家至多罵幾句,那造謠生事的不得好死。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大家聚眾在一起,人多嘴雜,又都擔心自家的祖業,有人登高一呼,這些人便瘋了。
黃淮是從通政司那邊接到的訊息,據說已經有人飛快入宮稟告,各部那兒也紛紛接到了訊息。
讀書人鬧得不可開交,聚眾者多達上千人,再加上好事圍觀的,竟是堵塞了十數條街巷。
據黃淮所稱,這些讀書人怒不可遏,鬧得很兇,大抵上是‘這等歪曲經義、周禮之徒,也敢位列朝班……’‘分明是借周禮之由,行苟且之事,無恥之尤。’‘若不罷黜此人,我等決不罷休。’‘此公不學無術,專擅權術而已,如此大言不慚,或別有用心。’
這等言論,句句誅心,而且一點都不客氣。
人家當然不會客氣,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不拼命才怪。
解縉幾乎已經意識到,這事兒必定是早有人預謀了,先以其他的名義招來讀書人聚眾,而讀書人若是沒有聚眾,區區謠言並不可怕,偏偏這些人聚在一起,人多膽大,又仗著法不責眾,義憤填膺的時候也顧不得許多。
解縉只能嘆息,心裡在琢磨,這到底是郝風樓還是楊士奇做的好事?可是現在,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黃淮還在道:“我已命人前去闢謠,不過只怕並濟事,鬧事的人多,這謠言呢,又是真假難辨,七分真,三分假,況且鬧事的這麼多,擁堵了街巷,廠衛那邊封鎖了各處街巷,這些人心中惶恐,哪裡還肯聽人勸導?解公……”黃淮壓低聲音繼續道:“眼下,只怕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解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字行在哪裡?”
黃淮道:“剛剛我命人去傳了訊息,多半還在自己公房,可是現在沒有來,卻不知是什麼緣故。”
解縉表情凝重,嘆口氣道:“他怕是已經慌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有幾人能做到?不必去理他,眼下遇到這種事也只能儘儘人事,這一次非同小可,分明是有人有備而來,罷,你去勸一勸字行吧,老夫先忙完手頭的奏書。”
黃淮心裡瞭然,解公這是打算壯士斷腕了,便頜首點頭,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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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楊士奇在公房剛剛坐定,過不多時,便有書吏端來茶水。
楊士奇眯著眼,只是沉思,這書吏卻是突然壓低聲音道:“楊公,外頭鬧將起來了。”
楊士奇微微一笑道:“鬧了什麼?”
“說是什麼讀書人鬧事。”
“哦。”楊士奇臉色冷漠,似乎並不把這事當一回事,他這表情實在平靜得可怕,倒彷彿是他早就會料到有這麼一出似的,只是風淡雲清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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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月票榜很激烈,老虎的排名很悲劇,有願意支援老虎的壯士出來支援老虎一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