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的錦衣衛同知楊倫,楊倫接到奏報,大驚失色,一時之間有點驚慌失措。
怎麼又鬧了?
其實讀書人滋事也算是老傳統,換句話來說,不滋事那才是怪事,這些人自命清高,又總是自以為聰明,覺得天下的道理都在自己的腹中,其他的人不是愚不可及,就是他孃的包藏禍心,只有自己才是仁義道德的化身。偏偏這些人還他孃的膽子又大,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有人呼喝一聲,其他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然後什麼都不顧了。
有勇氣,有‘理想’,又往往有行動口號,又是聚眾,這幾樣東西加在一起,具有天然的破壞力。
可無論對哪個衙門來說,這些人是最麻煩的,若是尋常的宵小之輩,敢在天子腳下滋事,直接京營碾壓過去,分分鐘教他做狗,一炷香功夫就能彈壓。若是尋常刁民,許諾一些好處安撫一下,和一下細膩,再動用武力威脅一二,也不怕他們不就範。可偏偏讀書人是不能隨意動的,這些是士人,動一個就會招惹一窩,動了一窩,那些想要士林清譽的大臣就要和你拼命了。即便是天子,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意輕易背一個這樣的罵名。
所以眼下很棘手,偏偏紀綱不在,楊倫連商量的地方都沒有,看著前來稟告的劉進,楊倫只得把一肚子的火撒在他的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卑下楊進。”
“大膽,你既負責坐探國子監,出了這樣大的事,卻還敢回來,來人,將他拿下。”
一聲令下,數個校尉衝進來。
這同知楊倫又道:“傳令,聚集人馬,以備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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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上,吏部郎中方敏可謂是咄咄逼人,其實任何爭辯到了一個地步就不免會攙和進情緒,方敏既然不肯認輸,那麼就必定要潑出髒水。
郝風樓抿了抿嘴,並沒有如方敏所預料的一樣惱羞成怒,反而淡淡地道:“方大人說郝某人有私慾,郝家有私心,所以才請置土司,這話沒錯!”
殿中君臣一時有些微愣,在這個讀書人提倡無慾無求的時代,敢在這廟堂上說出這些話的人,怕也只有郝風樓了。
郝風樓卻是義正言辭,凜然道:“誰沒有私心呢?交趾的百姓有私心,所以他們盼清官,指望官府少些盤剝,讓他們的囊中錢糧,少幾分被貪官汙吏中飽私囊,所以他們盼明君,希望聖君中興,也希望君子盈朝。流官呢?流官難道沒有私心,也正因為流官有私心,所以他們不願意呆在交趾,卻只將交趾做他們的進身之階,所以他們拼命搜刮,多收錢糧,虛報人口,這是為何?政績而已。他們中飽私囊,每年冰敬炭敬,一車車送到京師,這又為何?指望有人提攜而已。交趾亦有士紳,亦有豪族,他們有沒有私心?他們也有私心,安南在的時候,他們尚且位列朝班,尚且享受安南朝廷的俸祿,可是現在呢?科舉固然是好,可是交趾新附之地,那些豪族士紳,固然也曾讀聖人書,但卻不像方大人的家鄉福建那般,可以透過科舉為官,他們沒有出入,科舉不成,朝中又無依仗,因此地位一落千丈,飽受流官欺壓,所以他們的私心就是,朝廷能夠封土司,使他們能上為朝廷效命,下安百姓。”
“這才是交趾真正的近況,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流官不得不貪墨,百姓不得不去忍受,士紳又怎能不心生怨恨?若是不能釐清每一個人的貪慾和私心,那麼昨日朝廷不理會,以至四處皆反,朝廷不得不手忙腳亂,調派兵馬彈壓。今日不改,難道還要等到明日烽火四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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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到,後天就是中秋了,所以今天老虎回老家看外婆,順便送過節禮,大家要是有時間也回去看看家裡的老人家吧,就算沒時間也記得給他們打個電話,他們一定也希望聽到你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