銃隊的威力發揮出來。
龜陣之中越來越多人倒下,緊接著又被接下來的人取代,這長銃的穿透力極強,他們很快意識到,單憑這大盾根本不足以抵擋火銃,無數的彈雨宣洩下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火銃射擊的間隔並不長。
每一個火銃手放銃之後立即將手中的長銃交給身邊的一個人,而這個人則是新近招募的‘壯丁’,他們經過一些時日的操練,早已熟稔了火銃的裝填,拿著一把新的長銃交給火銃手,隨即將火銃手手中的火銃換下,為他們裝填彈藥。
兩人一組,一個放銃,一個反覆地裝填火藥,射擊的間隔足足縮短了一倍有餘。
龜陣一路上已遺留了數百上千的屍首,此時終於洩了氣,在彈雨之下敗下陣來。
銃聲停了,戛然而止。
除了一地的屍首之外,叛軍沒有前進寸步。
不過任誰都知道,這只是試探性的進攻,本質上來說,這些人本來就是用來送死的,藉此來試探關隘上的虛實。
只是關塞上的力量大大地出乎了叛軍的預料之外,尤其是黎利和安南的人馬。
黎利騎著馬與陳勤讓會合,他的雙唇抿著,狹長的眼眸裡閃爍著幾分不安,靠近了陳勤讓,道:“他們的火銃為何如此犀利?不成,許多將士已經膽寒了,假若再不趁勢將關塞拿下,一旦成了疲兵,拿不下這裡,你我就真如你昨夜所言要死無葬身之地了。陳將軍,你我可是說好了的,事到如今已是無路可走,唯有拼死向前。”他冷冷一笑,又接著道:“不必再試探了,也不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現在就強攻,押上所有的人馬,只要有人登上關隘,你我便可大獲全勝。”
陳勤讓此時也咬咬牙,道:“好!”他高高地揮起了手。
身邊的傳令兵們看到了他的動作,立即策馬傳達了陳勤讓的命令:“大帥有令,強攻,各部聽令,齊頭並進,拿下關塞。”
強攻是最蠢的辦法,不過眼下卻也是最聰明的辦法,數萬的大軍一起押上,對方的火器縱然再犀利,只要能堅持,只要有人攀上關牆,即可大勝。
叛軍的人數是關上之人的數十倍之多,所謂‘以吾之眾旅,投鞭於江,足斷其流’,陳勤讓並不愚蠢,他決心直接就決出勝負。
“嗚嗚嗚……”沉重的牛角聲響起。
隨即,鼓聲傳出,聲震九天。
早已擺好了陣容的叛軍開始前進,慢吞吞地壓上去,兩翼是來回呼應的騎兵,前頭乃是刀盾,中間是烏壓壓看不到盡頭的軍馬,一隻只衝城的衝車猶如猙獰的怪獸,亦是滾滾向前。
關隘上的火銃手看到這樣的陣勢都不免嚥著吐沫,這樣的陣容實在給予了他們太多的震撼。
與此同時,在城下,一個個快騎高聲激勵:“主帥有命,我等皆是叛臣,朱棣小兒睚眥必報,今日叛他,異日必被他千刀萬剮,今日若是能踏平此關,拿住朱棣,榮華富貴便在眼前,假若後退,你我家中父老盡皆死矣。殺,殺……殺上城去,擒住朱棣,拿下這篡位偽君,為建文天子報仇雪恨!”
另一邊,安南人用著安南話大吼:“關塞之上的便是燒我家園,辱我妻女的暴君,殺上去,踏破這個關塞,殺入廣西,大明有的是金山銀山,有的是女人……”
轟……
數萬人炸開了鍋,開始發足狂奔,這一次再沒有人所謂的大盾,再不是小心翼翼,在鼓聲之下,關塞上固然已經響起了炮聲,卻彷彿這聲音已被壓制,所有人像是發瘋了一樣,迎著火炮,猶如一隻只餓狼,高舉刀劍蜂擁向前。
這樣的場面,即便是朱棣也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他眯著眼,迎著呼呼的冬風,凜然不動。
郝風樓的眼睛也已經紅了,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用拳頭砸在關牆上:“準備,迎戰!”
“大人有命,準備迎戰!”
旌旗招展,在風中獵獵作響,一箱箱的東西已搬上了關牆,數百柄火銃已蓄勢待發,炮聲依舊隆隆,每一次轟鳴,整個關牆亦是在顫抖,隨著這巨大的響動,所有人的心跳逐漸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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