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棣和郝風樓過來,猶豫著不知該不該站起,倒是朱棣壓住了他的肩道:“不必起來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看了看郝風樓,郝風樓朝他點頭,他期期艾艾地道:“陛下,卑下叫謝濤。”
朱棣莞爾一笑道:“謝濤?朕今日好像看過你,你很忠勇,連連砍翻了四個叛軍是嗎?幹得好,不過你的劍法嘛,就太過雜亂無章了,若不是你身側有人呼應你,朕就不能在這裡和你說話了,要好好練一練。”
謝濤猶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朱棣道:“你想說什麼?”
謝濤苦笑道:“卑下是火銃手。”
朱棣一愣,旋即笑了,頗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回頭對郝風樓道:“朕險些忘了,哈……”
郝風樓笑道:“陛下,趙王殿下應該到了。”
朱棣卻是不以為意,正色道:“讓他等著,莫非還要朕屈尊去迎接他嗎?”說罷坐下,問謝濤道:“你是哪裡人士,為何加入火銃隊?”
謝濤撓撓頭,有些緊張,好不容易才喜道:“小人也不知自己是哪裡人士,自幼就沒有父母,後來郝大人將卑下買了去……”
朱棣嘆口氣道:“這也是際遇,你這叫知恩圖報,不過你放心,跟著郝風樓,他必定會給你一個前程,他不給,朕也要給你。”
謝濤卻是搖頭,道:“卑下不在乎什麼前程,只求在這火銃隊裡就好,能給陛下和郝大人效命便安心了。”
朱棣嗯了一聲,似乎想到什麼,最後拍拍他的肩道:“好生養病。”說罷站起來,叫來幾個大夫,問了一些傷情,最後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負著手對郝風樓道:“走吧,去看看燧兒。”
諒山關的大門已經大張,此時,浩浩蕩蕩的騎隊入城,他們押解著成群的俘虜,三三兩兩,臉上都寫滿了倦意。
朱高燧來得最遲,遠遠看到朱棣,連忙飛馬過來給朱棣行禮。
朱棣朝他笑了笑,道:“不錯,是朕的兒子。”
緊接著,眾人抵達關塞中的廳堂,朱棣坐下,一個人被押解進來。
這人正是陳勤讓,陳勤讓如死狗一般,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被人按倒在地。
朱棣一擺手,那幾個押解的親衛放開陳勤讓,陳勤讓依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朱棣冷冷一笑,道:“怎麼,敢和朕做對,到了如今不敢看朕嗎?”
陳勤讓嘆口氣,道:“敗軍之將,無話可說,但求一死。”
朱棣笑得更冷:“想死,哪裡有這樣容易。”
陳勤讓打著冷戰,卻是不發一言。
朱棣怒道:“朕待你們也算不薄,靖難之役之後對你們俱都有封賞,可是為何你們到了安南如此喪心病狂,貪婪無度倒也罷了,竟還敢擅殺御使,起兵謀反。你陳勤讓,父子二人俱都深受國恩,難道你們就這樣缺銀子,以至於到這個地步也在所不惜嗎?即便是你們貪佔一些東西,朕看在你們以往的功勞份上也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們殺害御使,這就不可原諒,事到如今,你有什麼可辯解的。”
陳勤讓抬頭看了朱棣一眼,漸漸地不再害怕了,或者說,他已經明知必死,索性想死得坦蕩一些。
陳勤讓幽幽地道:“陛下乃真龍天子,當然不明白我和其他人的心思,不錯,我們確實是貪婪無度,可是陛下豈會知道當那美玉放在面前,那燦燦的金銀觸手可及時是何等的誘人,微臣固然是萬死,也確實對不起陛下,可是微臣也是沒有法子,微臣的日子當然過得去,可是綾羅綢緞、鮮衣怒馬,誰不指望更體面一些?微臣出生入死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榮華富貴?既然有現成的富貴擺在眼前,微臣豈能推拒?”
他閉著眼睛,繼續道:“貪心二字說來是輕巧,可是這世上誰能抵得住?陛下靖難,難道不是貪心?難道不是不滿於一個藩王,想要貪佔天子之位?微臣也是如此,既然若要處置微臣,大可以公佈微臣的諸多罪狀,只是這貪心二字,陛下卻是冤枉了微臣,如今功敗垂成,微臣再如何辯解也逃不過這一死,陛下若是能給微臣一個了斷,微臣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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