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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完勝

朝中固有君子,可是也不免良莠不齊,有小人!難道你們忘了建文是誰害死的嗎?你們以為朕也要效仿建文,君側盡都奸佞賊臣?”

朱棣的聲音變得更加冷冽了幾分,喝道:“朕若如此,那麼異日,宮中一把大火燒的就是朕,而爾等盡是方孝孺、齊泰、黃子澄之輩,你們怕不怕?你們不怕,朕怕,朕想到有奸臣擅權,想到有人心懷不善,朕便食不甘味,爾等到了那時尚可名留青史,做這忠臣典範,可是朕就成了昏聵之君,受後世,乃至後世之後世之人嬉笑嘲諷!”

朱棣的話已變得殺氣騰騰,教人聽了如芒在背,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此時已經明白天子動怒了,大家哪裡還敢站著,紛紛拜倒在地,一齊道:“臣等死罪。”

朱棣的眼眸眯成一條線,旋即這一線的眸光輕描淡寫地掃視眾人一眼,那嚴厲的臉色頓時舒緩起來,他微微一笑道:“你們不必怕,朕方才雖是肺腑之辭,卻斷沒有所指之意,都起來吧。”

大家的表面輕鬆,可是實在是驚出了一身的汗,人家天子都說了,不要做亡國之君,還說因為是有奸佞在側,所以才可能如那建文一樣,最後落那麼個結局,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在座有人要完蛋了。

至少會有這麼一個,即便是朱棣說得輕鬆,最後補上一句並非是意有所指,只是一時感嘆而已,可是這種感嘆足以讓所有人捏一把汗。

無論這個人是不是自己,每一個人的心裡都不覺得輕鬆,這種伴君如如伴虎的恐懼感瀰漫了所有人的全身,大家勉強站起,可是後襟都被冷汗浸透了。

只有兩個人,雖然被這壓抑的氣氛壓得有些透不過氣,卻還算平靜。

一個是郝風樓,一個是楊士奇,郝風樓甚至還有閒暇偷偷地瞄了楊士奇一眼,見他臉上故意顯露出來的慚愧和凝重之色,忍不住有點佩服,如此唯俏唯妙的演技,也虧得他能演得如此動人。

朱棣的心情彷彿一下子好了不少,他含笑道:“聽朕這般嘮叨,大家想必也已乏了,朕今日既然有了興致,少不得要和諸卿好生說一說這周禮。”

朱棣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接著道:“大家站得久了,疲乏不堪,尤其是黃淮年紀最長,怎麼吃得消?來,給諸卿賜坐吧。”

一聲令下,在外頭便有六七個小內官搬著錦墩進來,他們各自將錦墩放在眾臣的腳下,隨即退避而去。

眾人連忙行禮道:“謝陛下恩典。”都側身坐下。

可是有一個人的臉色卻是變了。所有人的腳下都擺了一個錦墩,唯獨是他的腳下空空如也,當所有人都坐下,只有他一人鶴立雞群。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地方坐下,在這空曠的暖閣,七個大臣,只有六個錦墩。

這個人很不幸,正是金幼孜。

金幼孜的冷汗已順著額頭滑落到了鼻尖,一滴滴地淌下來,他當然明白,那些太監是絕不可能會犯下如此低劣的錯誤的,那麼自己的座椅呢?

沒有……就意味著……

金幼孜已經不敢想下去,再聯想到天子此前一席意味深長的話,金幼孜不由打了個冷顫。

他只能站著,所有人落座之後,也都奇怪,或是意味深長地看向他,金幼孜的臉色紅了,這不是羞紅,而是一種內心之中那種深深恐懼瀰漫全身之後的表現,他發現自己的雙腿開始在顫抖,顫抖得越來越劇烈,以至於他的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了。

可是天子似乎沒有看到還有一個大臣此時此刻還在站著,也似乎壓根沒有在意到金幼孜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恐懼,更沒有注意到其他人所表露出來的兔死狐悲或是冷漠,他微微笑著,慢悠悠地道:“據聞這周禮釋義之中,最好的一本乃是賈公彥的《周禮疏》,即便是朱熹,也對此讚不絕口,解卿,不知這話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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