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整裝待發,不過卻還是事先坐定,進用了一些茶點,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話:“郝風樓入宮了麼?”
“回陛下的話,郝風樓還未入宮,想必是耽擱了一些。”
“這個傢伙,神神秘秘,卻不知在做什麼?朕總覺得,今日要發生什麼事,郝風樓知道什麼內情,趙忠啊,你說,他知道內情麼?”
趙忠搖搖頭:“奴婢以為,他不知道,郝風樓此人,最愛故弄玄虛,最喜歡用障眼法,越是不知道,就越顯得胸有成竹,越是知道,反而越懂得裝糊塗。”
朱棣難得的莞爾了一下,吃了口茶:“不錯,他就是這樣的人,這個傢伙……”
朱棣的臉色已是陰沉起來:“漢王呢?”
“漢王已經押入宮中,陛下,是不是要見他一見?”
朱棣有些意動,差點同意,可是最後,又是冷笑,道:“不必了,這父子之情,都已經沒有了,還見什麼?要見,就到奉天殿去見吧。”
趙忠點頭:“是。”
朱棣揮揮手:“你去奉天殿那兒看著,朕用完了早膳,自會移駕過去。”
趙忠永遠都是低眉順眼,又說了一句是,便飛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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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到了奉天殿,奉天殿裡。大臣們已經大致來齊了,三三倆倆,都不搭話。一個個表情各異,有的還沒睡醒,一臉惺忪。有的精神奕奕,很想說些什麼,偏偏覺得這個場合不太合適。
解縉近來,一直將自己置身事外,因此他的表情。帶著幾分冷漠,彷彿今日的朝覲,都和自己無關。任何一點動靜,都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楊士奇臉色不太好,近來他的運氣很壞,自從狀告了漢王。上了這場惡當之後。他便沒心思進行反擊,反而不斷的在穩住自己的陣腳。
這一次發生的事,對他的影響很大,一下子,他成為了漢王黨眼裡的肉中釘,成了眾矢之的,尤其是以丘福為首的一批人,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寢了他的皮,在這個時候。他若是單打獨鬥,未免勢單力薄,所以不得已,只好全面倒想東宮,可是東宮這邊,有解縉人等在,自己落難投奔,太子對自己的態度,雖然尚好,卻也只是尚好而已,在太子的身邊,論起親疏,自己實在排不上號。
楊士就這麼成了一個左右不靠,卻哪邊都不討好的人,雖貴為閣臣,可是眼下,卻有點根基不穩的感覺,想要站穩腳跟,卻需要花費不少的功夫。眼下實在沒有和解縉拼命的本錢。
其他人等,也大致都是如此,值得一提的是太子朱高熾,朱高熾今日來的早,看不出好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未必是出自真心,朱高熾沒有和任何人交頭接耳,甚至沒有和解縉寒喧,只是站在一邊,誰也不去理會。
大臣們來的早,可是有些人,就顯得有些散漫了,那些個宗室藩王,除了寧王、晉王人等,其他的,都是姍姍來遲,來的幾個,也都湊在一起,有點兒不守規矩的在寒喧,在這嚴肅的場合,說的卻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葷話,倒是引人側目。
趙忠只在殿中看了一眼,便到殿外去,恰好有傳尨服的王爺進來,此人乃是肅王朱瑛,朱瑛前些日子,辦了一件大事,和禮部那邊,發生了口角,把禮部的大門都砸壞了,為此,天子震怒,命人去鴻臚寺申飭,讓他面壁思過,這傳達陛下意思的人,就是趙忠,所以朱瑛卻是認得趙忠的,一看趙忠便來氣,橫瞪他一眼,一看趙忠要向他行禮,立即身子一側,意思是當不得你大禮的樣子,把頭一昂,便繞著彎子去了。
趙忠依然帶笑,照例朝他的背影抱拳行了個禮,口裡道:“殿下。”
說完,趙忠才直起腰來,出了奉天殿,迎面過來的人,他一一作禮,等待大家都差不多到了,郝風樓才一聲魚服過來,到了趙忠跟前,趙忠打了個招呼,道:“郝大人今日遲了,不過幸好,陛下正在用早膳,這朝覲還沒有這麼快。”
郝風樓忍不住笑著搖頭:“今日睡遲了一些,實在萬死,”
趙忠心裡想,你堂堂錦衣衛同知、海防侯,怎可能會睡過了頭,這麼大的事,必定會有下人來叫的。這睡遲的理由,實在是荒誕。
只是趙忠並不點破,而是一臉關心的道:“雜家看郝大人的氣色不是很好,多睡一些,也是情有可原,郝大人年輕,可也不能太勤於王命,身子也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