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有時候真是件讓人無奈蛋疼的事!
孟明遠到衙門上班後才陡然發現,無論是上司還是下屬,甚至衙門裡的衙役僕從都算上,他都在□裡排著。
最年輕的一個下屬都比他大一輪,實在是讓他分外不適。
其實,他不知道,旁人也很不適應。
十四歲的同僚,今科的探花,比今科狀元小了足足十三歲,讓他們這些號稱飽讀詩書的人心下暗自有些自慚形穢。
有意無意的,孟明遠就被人疏離了。
他倒也不在意,只是老老實實的做上面指派給自己的工作,最讓他喜歡的便是翰林院的藏書很豐富,他時常去借閱。
慢慢的他對這個朝代的律法條文等東西便有了明確而更深層的理解,這也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瞭解一個時代的框框架架是十分有必要的,這決定了他以後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趨利避害才是生存的基本法則。
隨著時間過去,翰林院的人對這位年輕而寡言的探花郎漸漸也不再那麼疏離,他雖然不太跟人親近,但待人接物都尚稱謙恭,對待本職工作也善盡職守,不曾有絲毫怠惰。
不諂上,不媚下,規規矩矩行事,清清正正為人,這樣的人也許不會有大富貴,但也不會有大差錯,結交雖不見得一定有好處,但卻沒什麼壞處。
自從上班之後孟明遠每天過得愈加充實,每次輪到他值夜班的時候,他就會選一些自己喜歡的書藉抄錄,慢慢抄完之後再拿回家。當然,他抄錄的都是允許帶出的。
這個時代的印刷術還不發達,更不普及,主要用於印刷一些佛像經文和黃曆,書藉之類的傳承還是主要靠人手工抄錄。
上下班的時候,孟明遠都是以馬代步,一來路遠,二來他也不愛馬車,除非是下雨的時候。
下班回家,在角門下馬,將馬韁扔給跟著的庶僕,他便頭也不回的進門去了,庶僕自會將馬牽回馬廄好生照看。
“少爺,老爺那邊派人來傳話,讓少爺明日休沐時回府裡一趟。”
孟明遠腳下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孟安一眼,“有說是什麼事嗎?”
“那倒沒有,”孟安搖頭,然後奉上別的訊息,“不過,小的聽來傳話的人說大少爺的親事定了,是個七品官的庶女。”
孟明遠有點搞不明白了,渣爹這個時候叫他回去是什麼意思?讓他出份子錢?這不太可能,他肯定知道他手裡拮据的。幫忙?也不會,他連親都沒定呢,能幫得上什麼忙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明天回去就知道了。
他回到內院正屋的時候,春芽已經讓人把熱水抬進了淨房,看他進來便領著兩個小丫頭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他自己。
她家少爺從那年落水後醒來習慣便變得有些奇怪,沐浴之時絕不讓人近身伺候,再加上雙桃那件事,伺候他沐浴就更成了禁忌,春芽自然也就對府裡後進的小丫頭再三叮嚀囑咐,不可犯了少爺的忌諱。
孟明遠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換了內外衣物,拖著一頭溼溚溚的長髮走了出去。
一見他出來,春芽就領著小丫頭迎了上來,拿了乾布中幫他絞頭髮,絞到半乾,再細細的幫他梳理通順。
“少爺的頭髮保養得真好,又黑又亮還柔軟,摸上去就像上好的絲緞。”一邊梳,春芽一邊就忍不住發出感嘆。
孟明遠無聲的一笑,就算現在是男人了,可是他還是喜歡能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而古代就這點好,男人也是長髮飄飄。而且他的髮質還偏柔軟一點,束髮於冠,散發披在肩後,小風一吹自覺很有幾分飄逸的感覺。
“送你的髮油沒用嗎?”
春芽笑著回道:“用了呢,比我拿清水泡的榆刨花好多了,味道還很香。”她男人最愛聞她發上的那股玫瑰香了。
現在天氣熱了,頭髮幹得也就快,並沒有晾多久,孟明遠的一頭長髮就乾透了,春芽蘸了薄荷頭油輕輕給他梳髮,然後熟練的挽了髮髻,以一方絹紗束好,輕輕放下。
因著天氣,孟明遠居家的衣袍都以寬鬆舒適為主,若不是顧忌春芽這樣的媳婦子,他倒更願意只著中衣到處走動。
春芽上下前後一打量,覺得沒什麼錯漏的地方了,便道:“晚膳按少爺要求的,婢子還調了涼麵的佐料,現在就下面嗎?”
“嗯,下吧。”孟明遠揮揮手,小丫頭便自覺退到一邊去了,他則搖著摺扇到屋下廊下欄椅上坐了,等著春芽把面做好了端上來。
這個時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