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似乎轉瞬便到了元德二十年。
孟海林對大兒子的容忍到了一個底線,他要求十三歲的孟明達下場增加歷練。
與此同時,高氏也表示了想讓兒子一同去試試的想法,大意就是看看遠哥學的功課到底如何,而孟明遠本人的意願就被現任老媽給直接忽視了。
孟海林對這個倒是沒反對,不管過不過至少也算對小兒子一個歷練。
得到訊息的孟明遠只能暗自苦笑一聲,算了,左右老媽高興就行,反正誰也指望他真能考上,他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他雖然有前世十幾年的教育基礎,但畢竟到這個時空的時間也還不滿三年,對這裡的知識接受度心裡還真是沒底。
他們這樣的出身不用進行童生試這讓孟明遠很高興,要知道明清之後的考過了童生考你才有個秀才的身份呢,不像現在只要出身世家大族書香門第官宦仕家讀了書就是秀才。而貧寒子弟想要走仕途經濟改變命運,則要經過嚴苛的童生試,才能成為秀才,進而與那些書香子弟官宦子弟一起進行舉人名額的爭奪。
即使貧寒子弟從此一飛沖天也需後代爭氣,五代宦途積累才能使後代不必再經歷童生試,而這其實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也表明了世家大族對於個人前途的影響是多麼重要。
八月秋闈鄉試之後,若中舉,才能參加來年三月的春闈會試,進而殿試,從此飛黃騰達。
因為確定了兩個兒子都要下場,所以孟海林難得雷厲風行,讓孟府上下繃緊了皮,誰敢擾了兩位少爺清靜讀書,小心一家大小的下場。
孟明達的壓力明顯很大,倒也因孟府從上到小都謹守孟老爺的命令,他也只能收斂了些旁門左道的心思,開始用功讀書,只是成效並不很大就是。
而孟明遠則毫無壓力,他給自己定位就是陪考歷練而已,該怎麼學習還怎麼學習,作息時間一如既往,這讓先生甚是嘉許。
抱著那種良好的心態,八月,孟明遠和庶出大哥孟明達一起走進了考場。
直到進了那間屬於自己的考房,孟明遠才終於真切體會到了屬於這個時代考生的箇中辛酸。
一桌一椅,還有一個可以稱之為榻的板床,甚至還有一個馬桶,門口的到膝部的矮門一關,考生便要在這窄小的空間過上九天考完三場,門外有兵士守衛,允許你帶一個書僮伺候,以便幫忙燒個茶水熱個飯什麼的。
看到考題的時候,孟明遠忍不住先揉了下太陽穴,難怪從開蒙到會試,稱之為十年寒窗,即使是家學淵源的世家大族的人為求穩妥起見十三歲之前下場試水的也不多見,這是明智之舉。因為考試涵蓋面廣啊,他還得動用前面十幾年受過的教育。
最讓孟明遠慶幸的是這個時代沒有八股文,感謝上天諸佛,他對那玩意兒簡直沒一絲的好感,說它荼毒了明清時代的讀書人也不為過。
考試中,有人病,有人狂躁,但大部分人都在絞盡腦汁調動自己所學的一切知識來應付試題。
當終於放下手中的筆時,除了手腕痠疼,身子酸困,脖頸僵硬外,最難受的是高速運轉了九天的大腦,孟明遠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暈,有點騰雲駕霧的感覺,只能倚仗孟安攙扶著才算走出了考院,出來的那一剎那他簡直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
等到他回到孟府,高氏一瞧見兒子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的樣子,當場就哭了,一邊哭一邊扶著兒子坐下,“我的兒,可是累壞了吧。”早知道兒子會這般辛苦,說什麼也不讓兒子小小年紀便下場歷練。
孟明遠靠在老媽懷裡,半閉著眼,有氣無力地道:“娘,我沒事,就是累,回去好好睡一覺就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高氏一邊說一邊擦眼淚,然後轉過頭吩咐,“趕緊給少爺準備熱水和換洗的衣服。”
孟明遠匆匆洗了下身子,便撲到床上眼一閉就睡了過去。
高氏默默的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這才抹著眼睛離開了,只囑咐底下的好好的服侍著。
另一邊,張姨娘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卻比高氏反應還要激烈些,更加的心疼寶貝兒子的辛苦,一應東西都吩咐拿最好的來用。
睡了一天一夜後,孟明遠終於被餓醒了,坐在床上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少爺,您可是醒了。”守在外面的春芽一聽到響動,便急急走了進來,為他掛著床帷,拿來外裳。
雙桃也端了銅盆進來,幫他淨面。
兩個丫環服侍著他穿戴好,王媽媽已經在外面擺好了飯食。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