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明遠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
有些怔然地盯著床頂看了半天,腦中不受控制地浮現了昨夜洞房的片斷畫面。嘴角抿緊,手握成拳,他一遍一遍告訴這是他這段人生必須經歷的過程,是他身為丈夫的責任與義務以及……權利。
雙眸帶些沉重的緩緩閉起,晚夜成了前世今生的分水嶺,再也回不去……
孟明遠調整好自己的心情,然後起床更衣。
他過去堂屋的時候,兩個新婚妻子已經穿戴齊整等在那裡。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俱是一身的新婚氣象,紅衣雪膚珠圍翠繞,經歷人事的她們眉宇間多了少婦的風情,盈盈眸光睇來,織成密密麻麻的情網撒向如芝蘭玉樹一般俊逸卓然的新婚丈夫。
孟明遠的心頭跳了跳,頂著發麻的頭皮到餐桌旁落座,這樣的情形是他今後必須適應的,無可逃避。
下人安靜地擺好飯,然後退到一邊伺候。
食不語,寢不言。
用餐雖然是安靜的,可是狀況依然是存在的。
當兩雙筷子不約而同挾了菜放到他面前的小碟中時,空氣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在孟明遠淡定地將菜吃下去後,空氣再次流動起來。
吃個飯也這麼的不消停,也不知道那些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男人怎麼會覺得這是一種享受?孟明遠覺得這簡直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脂粉軍團的殺傷力堪比生化武器,殺人不見血。他一點兒不希望自己的後院也輪番上演宅斗的各種戲碼,那絕對不利於他安定和諧生活目標的實現。
“以後不必為我挾菜,各自用飯就好。”雖然有點煞風景,但是為了以後孟明遠只能硬起心腸當不解風情的石頭人。
二婦皆點頭稱是。
接下來夫妻三人安靜用飯,再沒有交談過。
飯後,三人各捧了一盞茶於堂屋端坐。
“老爺,咱們幾時去向父母請安?”李玉娘低低柔柔地開口詢問。
孟明遠聞言蹙了蹙眉頭,如果可以他一點兒不想回去面對渣爹渣兄,可是新婚夫婦總要去跟父母見禮的,“歇息一下咱們便動身。”
二婦對夫家之事自是有所耳聞的,出嫁之前家中長輩也曾有過叮囑,此時見丈夫神情不豫,心中透亮,日後與那邊的人倒是不必多來往,這讓她們心頭不約而同鬆了口氣。在婆母跟前立規矩到底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哪比得闢府獨居來得自在啊。
喝完茶,孟明遠便領著兩個妻子回主宅給父母請安。
到主宅門前要下車時,孟明遠看了程雪蘭一眼,道:“進去後若有什麼事,你的脾氣可要按捺一二。”
程雪蘭有些莫名,但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昨天已經派人回來送過信,所以他們一行人便直接往主院而去。
主屋裡孟海林及他的妻妾們都在,孟明遠漫不經心的掃了張姨娘一眼,她立時便避開了他的視線。只是在看到他一對如花似玉的妻子時眼底閃過一絲嫉恨。
就因為他是嫡子便有名門淑女爭相求嫁,而她的兒子卻只能娶小官的庶女,簡直太不公平!
看到兒子的一對嬌妻高氏卻是打心眼裡高興,佳兒美媳。
國公府的孫小姐一身豔紅,宛如一株盛放的牡丹,富貴傲人。而同樣一身紅衣的少卿家的小姐卻似幽蘭,宜人沁心。兩個女子分立兒子兩側,看著就像一幅畫。
夫妻三人向父母行了大禮,孟海林夫婦也均給了見面禮。
看到那盤中的紅封及金銀玉飾,張姨娘的心都酸了,嫡子便是分家出去,仍然是被老爺照佛厚愛著。
她卻不知即便不是因為嫡子,單是兩位兒媳的孃家,孟海林也必是要做足場面的。
“爹,弟弟他們回府,您怎麼不叫兒子夫妻一起過來見禮呢?”隨著聲音,孟家庶長子領著妻子大步進了屋子。
孟海林下意識便是眉頭一皺,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可別給他惹麻煩。
“二弟,這兩位便是弟妹了吧,果然是美人。”
孟明遠因為庶兄的語氣皺了皺眉,冷淡地拱手回禮,道:“大哥過譽了,大嫂也姿容不俗。”
孟明達的妻子田氏微微低了頭。
這個時候程雪蘭才明白丈夫在下車前那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眼前這位皮相稱得上上佳的孟家庶出大少爺,看著她和玉孃的眼神極是令人討厭,若沒有丈夫先前的叮囑,她只怕當下便要發作了。
“明達,人也見了,你們夫妻便退下吧,你要用心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