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睨了眉目淡漠的弟弟一眼,道:“你別得意,不過是一時運氣好罷了。”
“大哥說的是。”孟明遠向來不跟他在口舌上一較高下,一直謹守弟弟的本分,從不仗著嫡出的身份給他臉子,卻讓他這位庶出的大哥以為他好欺負,氣焰日漸有些囂張,他只在心中冷笑。
書僮孟安不屑的朝大少爺離開背景撇了下嘴,他們少爺不計較罷了,他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孟明遠一邁進自己的院子,一院子的丫環婆子喜色洋洋的站成兩排向他道喜。
“春芽替我打賞吧。”孟明遠神色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便往自己的屋子去了。
春芽朝雙桃使了個眼色,雙桃趕緊跟了上去。
“少爺,你可是哪裡不舒服?”明明中舉是件天大的好事,怎麼少爺的神色看上去這麼寡淡?雙桃不明白。
既然已經回來了,孟明遠便道:“再找套衣服出來,我要去向老師道謝。”
雙桃便到衣櫃尋了件天藍色的錦鍛書生袍出來,伺候他換上。
等他們一切收拾好,大管家也到了外面候著,孟明遠便出去跟他一起往外院書齋而去。
先生看到孟明遠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笑意,讓書僮接了東西,向大管家表達了對東翁的謝意,目送大管家離開後,這才轉向自己的學生道:“怎麼了,為師看你可不是得意之色。”
在自己老師面前,孟明遠也不隱瞞,嘆了口氣,道:“本沒想過會中的,先生也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學生畢竟年幼啊。”
先生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誠惶誠恐,依你的心性為師對你倒是沒有太多擔心,對於來年的春闈,你有什麼打算?”
孟明遠實話實說,道:“學生不想盡力。”
先生便笑著搖頭,往一旁的棋桌走去,“來來,陪為師下盤棋先。”
孟明遠沒什麼精神的走過去坐下,從棋壇中執了一子,跟在老師的後面落下一子。
“安之是怕落‘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評語嗎?”
“學生不過僥倖中舉,這個評語只怕是落定了。”他本來是陪練下場試水歷練的,結果卻弄出了這麼個結果,真是始料不及。
“你本性灑脫之人,怎麼此時反倒畏首畏尾起來?”
“老師又非不知家父的性情,學生實在是……”他有些說不下去,子不言父過啊,真特麼地讓人鬱悶,這麼一個渣爹還不能說他。
先生又落了一子,笑道:“安之本是善謀勢之人,為師倒覺得安之必會藉此為自己謀得一勢。”
呃……他能說知徒莫若師麼?這老師也太火眼晶晶了,他確實有一點小打算的,不過那也得等他再大一點才好行動,現在還是太小了。
“孝字當頭,學生恐怕也難有施為。”嘴上說著話,腦子轉著,手上也沒遲疑,利落的下子。
棋盤之上局勢漸成。
先生看著學生那穩紮穩打半點不驚不躁的棋路眼中笑意加深,安之嘴上說著惶恐,語透失措,可是心卻是穩的。
最後,棋局終了,孟明遠輸了二十子,忍不住嘆氣,“學生還是太差了。”
先生將盤上棋子拾回壇中,笑道:“你習棋才多久,如此已是不凡,做人要知足。”
“知足何以進取?”孟明遠嘻笑著反問一句。
先生哈哈一笑,“做人當知足,做學問則反之,安之向來便是如此的,何勞再問旁人?”
“少爺,太太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起用晚膳。”
孟明遠這才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便有些赧然的朝先生施禮,“學生竟是打擾得先生久了。”
“無妨無妨,為師心中甚喜,你去吧。”
孟明遠再施一禮,這才離開書齋回內院。
他過去的時候,才知道今晚渣爹讓一家人聚餐,這會兒張姨娘跟大哥都還沒來呢,他來得倒是早了一步。
高氏今天說不出的歡喜,也有許多話對兒子說,母子對答之間氣氛便甚是和樂。
沒多久,孟老爺也來了,但他坐在一邊,捧著碗茶扮深沉,母子倆也沒太理他。
孟明達來的比較晚,惹得孟老爺很是不悅,但看在小兒子的份上便沒有多說。
孟明遠坐在母親身邊安靜的用飯,偶爾看到父母身後站著使伺候的三個小妾,他心裡便替母親高氏不值。
兩年過去,青鸞抬舉成了妾,稱作小張姨娘,張姨娘也把身邊一個丫頭開了臉,那丫頭年前有了身子,也被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