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兵貴神速!
邊關危在旦夕,援兵刻不容緩。
這個時候不是看百官熱鬧的時候,不管那些官員有多麼自私自利,有多麼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孟明遠都不能坐視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
於是,他就著自己剛剛獻上來的大慶朝比疆域簡圖現場講解兵力佈置,“陛下,這裡,這裡,這裡,這幾個地方離邊關最近,急令信使傳諭,令這幾地馳援。還有,這裡,這裡,這裡,想必此時勤王之師也已經動身往京師方向而來,派人速速迎上他們令他們直接調頭奔赴邊關。”
開華帝點頭,以為然。
點頭同意的時候,開華帝又不禁心裡納罕了一下,丞相怎麼就知道這幾地的兵馬派勤王之師北上了呢?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時至今日,孟明遠行事從不無的放矢,他這麼說必有他如此說的理由。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嚴令兵不解甲,馬不卸鞍,隨時監視鄰國動靜,他們不動則已,若有異動,應戰,而且儘可能將戰場拉到對方國土上。”打仗嘛,在誰地盤上打毀壞的便是誰的東西,這是主場的弊端。
地圖雖大,但因是在御前展開,而孟明遠又是站在圖前直接指給開華帝看,所以隔著一段距離的官員其實並不清楚丞相大人具體所指的是哪些地方。但碩果僅存的兩個老國公和幾位武將卻是近前看得分明,眼中都不由露出嘉許。
文臣武將雖各有司職,但丞相統領百官,若無相當才能實難令百官折服,尤其是他們這些行伍之人。
軍隊自古就是拿實力說話的地方,半點做不得虛假。
“用兵之事便由丞相全權處置。”
“臣啟陛下,臣一介文臣,於用兵之道上遠不如兩位老國公,還是應以他們二老為主,臣為輔,他們主軍事,臣主後方軍需補給之事足矣。”
“可。”
“老臣請纓到邊關督戰。”威國公請戰。
“老臣坐鎮京師。”鎮國公跟進。
“可。”開華帝無異議。
“報,南王伏誅,首級被亂軍所斬,現在殿外。”
大殿之上驀地針落可聞。
開華帝怔愣之後,臉上慢慢浮上哀慼之色,皇兄……死了,目光緩緩掃過殿上眾臣,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些低落,“讓南王妃去收殮了吧。”
孟明遠此時出聲道:“聖上可派人去驗明正身。”
開華帝微怔,爾後點頭,“此事便有勞丞相了。”
臥草!
孟明遠簡直都不知道拿什麼詞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怎麼又是他去扮黑臉啊?孟家祖宗十八代估計早不夠人罵的了,不定牽累到幾百代去了。
“諾。”
南王,孟明遠並不是太陌生。
事實上,在孟明遠的印象中,這位南王給他的感覺還是挺中規中矩的一位王爺,他本來一直當他是美羊羊來著,可惜事實證明這是灰太狼。
孟明遠雖然知道皇家自古無親情,但是他一直對慶朝的皇家還是抱著童話般夢幻的期待的,可惜最終還是一個無言的結局。
看到托盤上那顆灰頭土臉的首級,孟明遠真心有些反胃,這樣近距離的視覺衝擊真心有些承受不住。
不過,還是要仔細看的。
看過首級還要看屍體,還要看首級與屍體合二為一。
“讓人請南王妃前來認屍。”
“是。”有廊下侍衛應聲匆匆而去。
孟明遠站在殿外廊下肅手而立,心頭思緒萬千,難以盡述。
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後世央視《三國演義》的主題曲中唱的那首詞“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是呀,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南王這一生,原本可以過得很安逸,可惜最後落個無下場。
是耶?非耶?
功名利祿害人匪淺!
凌亂的腳步傳入耳中,孟明遠收回心神,便看到南王妃在宮女的攙扶下一路跌跌撞撞地奔來。
南王再有不是,再是拋妻棄女,畢竟仍是她的夫,她的天,如今她的天塌了……
“王爺,王爺啊……”
孟明遠冷眼看著南王妃顫抖著雙手探向地上的南王屍體,一絲一毫都不放過她的表情變化。
南王妃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