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代奮進了。
“軍隊給養如何?”
“丞相毋須擔憂,戶部撥發晌銀軍需很充足。”這回羅遠峰做了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沒事跟你們的狐朋狗友什麼的說說,要撈軍功開春前都是機會,到了開春啊,那可就不好說了,到時候各地勤王之師蜂湧而至,想掙功的多了去了,到時候可別說本相不給京城子弟機會啊。”
“……”相爺,這種話你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說出來,一點兒都不帶避諱的啊。
“看什麼?本相說的是實話,子弟們再不爭氣點,到時候天下平定按功封賞的時候捉瞎的話把祖譜擺勤政殿都沒有。”
孟明遠歇了口氣,繼續道:“要是連這麼點眼力價兒都沒有的話,還想封妻廕子?還想富貴滿門?本相秋後算賬的時候手底下可不會留情面。”軍隊缺員是吧,高門大戶的家丁護院多著呢,就看他們會不會看行情了,不過,路他可以指點一下。
位高權重這話一朝丞相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他雖然主動削了權,但五官以下的官兒他可完全做得了主兒的,五品以上,說實話,他也能做一半兒主兒,雖然這對皇帝很不禮貌。
但現實永遠都挺殘酷的,大家都得認它!
“成了,天兒冷成這樣,本相身嬌體弱的,就不陪你們吹冷風了,走了。”孟明遠把該說的話說完,一攏大氅,帶著他的護衛就閃人了。
天寒地冬的,趕緊找暖和地兒去。
送走了那永遠不按牌理出牌的丞相,兩個年輕的將軍對視一眼。
羅遠峰一巴掌拍在搭擋的肩膀上,聲音壓低了點兒:“咱們丞相可真不忌諱。”歪主意打得光明正大,拿了足夠的誘惑讓人跳坑,那些人不跳都不行。
“怎麼辦?”程青山很光棍地問。
“兄弟走著,咱們找人喝酒去。”狐朋狗友嘛,酒桌上感情最鐵了,丞相真是精到家了都。
下了東城門的孟明遠直接回宮到被他暫時徵用辦公的勤政殿偏殿去了。
一進偏殿,孟明遠就覺出不對。
走到東閣間門口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穩住了。
掀簾子進去,撩袍衝著書案後的人就跪下來,“臣參見聖上,聖上萬安。”
“平身吧,丞相這是視察城門去了?辛苦了。”
“為國分憂,臣不敢言辛苦二字。”
開華帝擺擺手,“別那麼拘束,朕就是過來跟你說說話而已,這又不是勤政殿上,你我主臣隨意些就好。”
伴君如伴虎,這話流傳了幾千年,你可以當是屁,哥還得當它是座佑銘,終生銘記。
“是。”
“安之想必也知京畿營兵力損失嚴重。”
“臣已知。”
“此時抽調戶丁,可會擾民清靜?”開華帝也有顧慮,京城民心不能亂,民心安穩,這場戰事才有更大的保障。
孟明遠微微掀唇,“何必非要抽調戶丁?京城官兒多,高門大戶多,富豪強梁多,這些人家哪家沒有三五護院家丁可使?”
開華帝蹙眉,“這些人家又豈是輕易差使得動的。”無事時個個忠君愛國,真有事時,個個明哲保身。若要許他們高官厚祿,真心是不爽。
“不想下水,可以拖他們下水,既然踩在京城的地界上,哪裡容得他們獨善其身,臣並不是循規蹈矩之相,他們想必也是清楚得很。”
開華帝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說得好,他這“奸”相之名早已名揚四海了。
“朕得孟相,果然是諸事不愁啊。”
“聖上過譽了,臣只是盡為臣本分罷了。”
“來來,幾日不曾與安之對奕了,朕甚記掛,今天咱們便對上幾局。”
孟明遠心苦,與其跟新帝這傢伙下棋,他寧可去坑那些想明哲保身的傢伙,在他沒辦法做到不著痕跡輸棋的境界前,跟皇帝下棋真真跟走鋼絲是一樣效果的。
不定什麼時候,閻王爺就笑容滿面地衝他拱手“恭喜大人到地府報到”了。
臥靠,多悲劇啊!
可,再不想,也沒辦法,還是得拎著腦袋跟皇帝下棋去。
“安之想以利誘之?”開華帝緩緩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雖是不喜,卻也無奈。”
“安之的後招兒呢?”開華帝說得不疾不徐。
孟明遠淡然道:“士農工商等級森嚴,國難之際,規矩可破,士若不就利,自有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