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遠養病的節奏拖拖沓沓的愣是整到了衙門封印,直接就在家休年假了。
咋地吧,他就不去上朝,丫,一幫混蛋,用得著他們的時候個個往後縮,到了請封的時候個個特麼地往前衝啊,比劉翔跑得可快多了。
急唄,上房唄,反正哥就是不露面。
嘎嘎!
孟丞相心裡的小黑人歡脫地跳著大腿舞,那個美!
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天不上朝,開華帝就不會搭理那幫人請功的事兒,肯定推到他這個在家養病的丞相身上。
吏部尚書覺得自打丞相走馬上任,他就一直相當苦逼。雖然丞相沒有給他施加壓力,但時不時謄寫個名單什麼的也很讓人崩潰啊。再就是,向他打聽訊息的人多,各種手段輪番上場,他真怕哪天頂不住就投降了,然後就被丞相手起刀落給咔嚓了。
特麼地這不是坑人麼?
他們怕得丞相打擊報復,難道他就不怕了?他比他們還怕好不好。
從丞相府出來,吏部尚書忍不住抹了把頭上的虛汗。丞相年歲不大,但給他的壓力一點兒都不小,這寒冬臘月的天愣讓他出一頭的汗。
養病?
他瞧著丞相眼神發亮,面色紅潤,氣聲清朗,哪有病虛的樣子?昨天衙門沒封印的時候丞相還一副面黃氣弱的樣兒,今天衙門一封印,立馬就神清氣爽了……丞相這小混蛋!看他被一群人圍奸很樂啊?
孟明遠當然早就好清了,可天寒地凍的宅家裡多爽啊,皇帝既然默許,那他就大大方方地宅了,不要太爽哦。
宅在家,到年底了,家裡的賬孟明遠也要翻一翻,不是不相信古澄他們,而是自己家的事自己總得心裡有底。那種兩手大撒把,有事的時候肯定要抓瞎。
古澄進來的時候,孟明遠手裡的賬本也已經翻到最後幾頁了,看到他便笑了笑,“先生坐。”
“謝東翁。”
“這一年又讓先生辛苦了。”
“東翁過譽了,還是沾了東翁的福氣。”
孟明遠笑了笑,將最後一頁賬簿看完,合上賬本,拿過小紅爐上咕咕冒著熱氣的小銅壺,給古澄沏了杯茶。
“折煞小人了。”
“一杯茶罷了,先生勿需客氣。”
“東翁似乎無意再擴大生意。”
孟明遠垂眸輕笑一聲,提著小銅壺給自己也沏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道:“樹大招風,已在風口浪尖上,總要低姿態一點的。”
“東翁所慮也是。”當年的探花郎如今的一朝宰輔,這一路走來經歷了什麼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旁觀的人只是唏噓卻無法體會到他的心情。
“有些日子沒跟先生一起下棋了,不如今天下上幾盤?”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幾局棋下來,古澄表情有些古怪,看著孟明遠道:“東翁,何需如此相讓?”
孟明遠表情便帶了點苦惱,“看得出來啊?”
古澄點頭,東翁棋藝向來不凡,今日這幾局幾處落子實在是落了痕跡。
孟明遠忍不住便嘆了口氣,“贏棋不容易,這輸棋更難啊。”開華那傢伙閒了就找他對奕啊,這活兒簡直讓他想讓慶朝換皇帝的心都有了。
“輸棋?”古澄訝異,爾後突然明白了。
是了,想必是在宮中與皇帝下棋時需要輸棋,但自家這小東翁偏偏又無法輸得不落痕跡,這才有了今日的煩惱。
自古伴君如伴虎,東翁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以後無事,先生便來陪我下棋吧,總是自奕難免單調了些。”
“敢不遵命。”與當朝丞相對奕這事並不是誰都能想的,丞相最愛的便是自己對奕,他總愛說人最難超越的便是自己。
這話帶著幾分禪理,很讓人有幾分感觸。
在人人都想達到他的高度時,丞相卻在想著超越自己,這意境上便立時有了高下之分。
翌日,便是年三十兒,過了今晚子夜,便要開始使用開華帝的年號了,元德帝終究要成為歷史。
又是一年來到,孟明遠心中只有感慨,卻殊無喜悅。
高興什麼呢?
高興南王兄弟折騰出來的叛亂就要平定了嗎?
扯淡,要不是他坐在丞相的位置上,管他們誰當皇帝呢,幹他鳥事。
仔細想想,自打他當上這倒黴摧的丞相開始,就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朝廷風波詭譎,內宅也暗波洶湧,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