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高熾即便知道,竟也只能打落了門牙,往肚子裡咽,這件事,還得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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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功夫,朱高熾到了暖閣,自是誠惶誠恐給父皇行禮如儀,口稱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近日身子欠安,兒臣不能隨駕照拂,萬死莫贖。
朱棣高高坐在御案後,他的身子自上月受了寒,確實壞了許多,咳嗽一聲,道:“你不必多禮,起來吧,你我父子,近日確實很久不見了,近來都在做什麼?”
朱高熾道:“讀書。”
“哦。”朱棣顯得有些冷淡:“讀書也好,不過也不能光顧著讀書,你是太子,是儲君,朕看到歷來聖君,也未必都是朕,自然,讀書也都沒什麼壞處,你坐下說話,朕有話問你。”
朱高熾欠身坐下,見父皇今日的心情並不甚好,所以存著幾分小心,勉強堆起幾分笑容,道:“父皇教誨的是,兒臣自當謹記。”
朱棣頜首點頭,道:“朕今日教你來,便是由件事問問你的意思,你終究是太子嘛,這些年,也磨礪的有幾分樣子,況且你主持過錢糧、黃冊之事,料來是有所心得的。朕自頒旨遷民以來,據說這西南諸省多有怨言,近來有百姓陳情,具言此事非同小可,甚至可能要動搖國本,這件事,你可聽說了?”
朱高熾頜首點頭,道:“兒臣聽說了。”
朱棣道:“遷民傷農,傷了農,就要出亂子,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朱高熾沉吟片刻,道:“兒臣在想,這西南諸省,是人多地少呢,還是人少地多。”
朱棣皺眉:“怎麼,這和傷農之事也有關係?”
朱高熾笑了笑,道:“自然是大有關係,父皇想想看,若是人少地多,耕者都有其田,那麼遷民確實是大大的傷農,兩京十三省的田地本就夠多,若是遷民去定南耕種,豈不是多此一舉,不止如此,反而使百姓顛沛流離,豈不成了惡政?”
“可是據兒臣所知,江西雖是田多,可是人口也是極多,至於雲貴等省,則是土地貧瘠,百姓無以為食,甚至在閩粵二地,更有大膽百姓,私造海船,擅自出海覓食。此番戶部清查出來的逃戶,便可作為憑證,若不是無以為食,這百姓為何要冒殺頭的風險背井離鄉?可見這諸省土地不多,人丁卻是不少,土地又不肥沃,這才引出這種種亂子,既然如此,朝廷遷民,使他們開墾定南荒地,一方面,是減輕了雲貴、閩粵諸省的壓力,另一方面,使這逃戶可以在暹羅安生立命,他們在暹羅開墾出來的土地,將來還是要向朝廷交糧的,如此算來,說是傷農,未免言重了。只是這樣大的事,鬧出點亂子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一時陣痛,總比放縱逃戶日多,以至地方不寧的好,所以依兒臣愚見,父皇此舉,雖有一時之弊,卻是利在千秋,明年的時候,朝廷可能會困難一些,後兩年,怕也要咬著牙度過去,可是三五年後,荒地成了良田,豈不是好?”
這朱高熾,畢竟不是善茬,一番話說的極為得體,朱棣聽罷,臉色緩和起來:“聽你這麼一說,倒是地方上無病呻吟了,你的話,和郝風樓一樣,都有見地,朕細細思量,卻也覺得有理。既然如此,這遷民之策,確實要繼續下去,這弊病是有的,尤其是逃戶和流民之事,確實非同小可,朕趁著身子康健,披荊斬棘,也算是為你和子孫後代立些功德,戶部何建興那兒,倒有幾分模樣,看上去確實是個能吏,他承受的壓力不輕,朕也該下旨命他為戶部尚書,省的讓他暫代尚書,讓他七上八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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