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勇城。
裡泰將軍照常徵調糧草,而府中的商戶,自是踴躍募捐糧餉,可謂軍民魚水之歡,其樂融融,這一邊自是借對方資助的糧餉來探測對方的財力,而另一廂,卻見人家果然是徵糧,秋毫無犯,打消了顧慮,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感覺,反而覺得歡欣鼓舞。
一直耗了十幾日,糧餉終於督辦好了,隨後裡泰將軍便要回京,府尹劉信倒也不含糊,帶著城中士紳人等,都到城門口來相送。
隨來的華人商戶不少,大家都知道,這只是走個過場,可是據聞這位裡泰將軍乃是王親,身份非同凡響,自然不敢怠慢,一個個笑容可掬,又或者露出惋惜之狀,擺出一副恨不能留這位將軍多住一些時日的樣子。
而裡泰呢,自是如沐春風,甚至停下馬,與一位納絹的華人商賈攀談。
這位華人商賈受寵若驚,聽到裡泰對他說:“我記得你,你捐納了糧食三十石,紋銀七百……”
商賈連忙作揖道:“綿薄之力,將軍竟能掛念,小民慚愧。”
“哪裡,這是大功勞。”裡泰哈哈一笑,押著人馬和糧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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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華人商賈都放了心,對於此前的流言。頓時嗤之以鼻。
倒是在這羅勇城內的一處宅院裡,卻是有人開始為之跳腳。
錦衣衛早已在這潛伏了人手,其中有一個。甚至已進入了府尹衙門,透過種種的跡象表明,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而且從他處傳來的快報,也印證了這一點,那裡泰一路過來。對華人商賈都進行了洗掠,這就意味著,一場屠戮。恐怕是迫在眉睫。
只是遇到這樣的事,幾個錦衣衛的暗樁卻不知怎麼辦才好,他們是奉命潛伏,到底要不要示警。
做主的是個小旗官。小旗官是個本地的華僑。曾在諒山做過一些買賣,最後被錦衣衛吸收,如今回到故地,專司打探訊息。
他叫陳康,是廣東香山人士,祖父遷居至此,也算薄有家財。
此時他臉色鐵青,踟躇不決。
最後他長身而起。禁不住道:“示警,示警。火燒眉毛了,再不示警,這裡怕是要血流成河了!你們,是城東的劉家,鄙人……去王家……”
王家,乃是羅勇城的第一華僑富戶,主人在羅勇城有極高的聲望,只有知會了他,他來出面示警,這事兒,才好辦一些。否則以他陳康的身份,誰願意相信這些流言蜚語。
陳康不敢怠慢,飛快趕到了王家。
下一刻,他便出現在在了王家的花廳裡。
王家的建築一切都是福建的風格,據說他們是福建人,做的乃是茶葉買賣,家主王安,很是富態,此刻他坐在從諒山買來的太師椅上,上下打量著陳康。
“哦,不知先生前來,有何見教。”
王安不露聲色的吃著武夷茶,一面漫不經心的問。
其實他的身份,隔三差五來拜會的陌生人不少,有的是客商,多是久聞大名,前來打個交道,想得到一點門路指點的,也有一些,是上門來做買賣的,做買賣的人和氣生財,正好王安又有閒,因而親自在此恭候。
陳康直截了當的道:“王公還在這吃茶,莫不知大禍臨頭了麼?”
“什麼……”王安險些將手中的茶盞摔出去。
這句話實在有些危言聳聽。
陳康知道,自己斷然不能再隱瞞身份,便直接了當的道:“我乃錦衣衛,奉命在此公幹,據聞……”
他將自己所知地事統統說了出來。
而這訊息,實在是駭然。
王安聽的大驚失色,卻還是不忘給陪在一旁的一個侄子使了個眼色,這侄子點點頭,明白了陳康的意圖,飛快去了。
陳康見狀,忍不住道:“王公這是何意?”
王安強作鎮定,捋須道:“此事幹系重大,自要及早知會一些親朋故舊才好。”
陳康這才安心,便又聽王安問了一些細節,陳康為取信他,自是一一答了,如此,半柱香時間便過去,王安起身,一臉尷尬的道:“哦,老夫有些內急,還望先生海涵,請稍等片刻。”
陳康不疑有他,自是點頭請他自便。
誰知王安走到了門口,卻突然回頭冷笑,緊接著,卻是無數的家中護院一起殺將出來,王安大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