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笑了,笑得並不諂媚,迎著朱高燧那如沐春風的笑臉,帶著幾分沒有示弱,甚至可以說有些真摯,他笑吟吟的道:“陛下的安排,自有它的道理,微臣豈敢見怪。”
“好。”朱高燧拍了拍手,道:“朕就喜歡這樣的郝風樓,郝風樓,朕一直欣賞你,一直想委你重任,所以……朕有所打算,要好好的重用於你,等你的傷勢好了,朕再和你細談,你身子不好,理應先好好歇養,下去吧。”
郝風樓點點頭,謝了恩,返身離開。
朱高燧揹著手,笑吟吟地看著郝風樓的背影,他的目光依舊還是掠過了幾分失落,沒錯……這個郝風樓,確實是自己極為欣賞的人,甚至……令朱高燧有些佩服。
他是真正的佩服,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因為如此,他今日希望得到郝風樓的屈服和敬意,難道不是麼?父皇是何等人,太子是何等人,他們都是成了精一樣的人物,可是自己呢,一直引而不發,一直在隱忍著,最後一擊必殺,成就了今日,單憑這一點,郝風樓難道不該佩服麼?
可是,朱高燧在郝風樓笑吟吟的面孔上看到的只是輕蔑,這個偽善的傢伙,眼眸深處還在奚落朕。
朱高燧很失望很失望,他最後抿嘴一笑,目光落在了暖閣中的學士們身上,他慢悠悠地道:“漢王與朕乃是兄弟,他此前遭太子構陷,可現如今,朕打算重新署理漢王當年謀反一案。這件事交給大理寺去辦,宗令府也要從旁協理,賴俊何在?”
賴俊忙道:“微臣在。”
朱高燧慢吞吞地道:“為了安撫住漢王,你得親自作為朕的使節趕赴青州,去見見朕的這個皇兄。宣讀聖旨,告訴他,朕與他一母同胞,手足之情,此番必定讓他沉冤得雪,你可明白了麼?”
賴俊忙道:“微臣遵旨。”
朱高燧學足了朱棣的姿態。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甩甩袖子,繼續道:“好罷,你們都退散吧,賴俊,你留下。朕還有些話想和你說。”
黃淮、胡儼二人自始至終都不曾發言,他們便是提線木偶一般,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張輔亦是起了身,等眾人散去,這暖閣裡便獨獨留下了賴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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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突然冷冷一笑,眼眸變得鋒利起來,道:“真是有意思。郝家這些人竟敢給朕這樣的難堪,可是偏偏朕卻奈何不得他們,還要給他們加官許願。朕越想越是心寒,若是朕處處受他們掣肘,這天子做的還有什麼味道?還有朕的那些個王叔們,也不是省油的燈,聽說許多人都去了青州,與朕的皇兄聯絡?”
“是。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馬珏確實探明青州那兒,如今是高朋滿座。”
“朕的皇兄呢。近來有什麼舉動?”
“陛下,瞧他的樣子。似乎有了此前的前車之鑑,倒是比從前沉穩了一些,不過越是沉穩,有些事越是說不清,咬人的狗不叫啊。”
朱高燧嘆口氣,一副懊惱的樣子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一步走錯,則處處皆錯,朕現在是如履薄冰啊。”
賴俊笑嘻嘻地道:“陛下,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朱高燧頜首點頭道:“這是理所應當的,青州這一趟,你重任在肩,想不去也不成,朝中的武備,眼下也要加強,神機營的操練要推廣出去,若有個二十萬神機營這般的精銳,朕這江山可就穩妥了。至於郝風樓那兒,朕來和他周旋便是,這個郝風樓,竟敢小瞧了朕,那麼朕索性就來做一隻肥貓,好生的戲一戲這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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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從宮中出來,第一時間便是趕回府上,好在府上還算平安,雖然明知那朱高燧投鼠忌器,不敢如何,可是看到家人們都相安無事,郝風樓這才大大的鬆口氣。
家裡的人見郝風樓回來,自都是大喜過望,少不得一陣寒暄,朝中的時局,女人們不懂,可是這山雨欲來的氣氛,大家卻都能感受,因此,雖然見郝風樓回來,可是許多人的眉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