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那麼點兒不安。
拜壽之後,便是去奉天殿代太后接受百官朝賀,接著便是皇親國戚入宮,這皇親國戚倒也可憐,上一次宮變,也是入宮祝壽,結果被割了一茬,這一次兒子們承襲了他們的爵位,他們的兒子,就少不得心驚膽戰的入宮了,至於會不會重蹈覆轍,怕也只有天知道。
水不曉得眼下的氣氛極為緊張,誰會不知道宮裡的禁衛都輪換了不少,今個兒,未必就會有什麼圓滿的收場,一旦裡頭的人翻了臉,誰曉得最後會如何。
因而這些人臉上,看不到半分的喜氣,一個個如喪考妣,卻不得不強作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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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朱高燧在暖閣中,靜候著郝風樓的到來,可是一個個皇親國戚們都已到了,偏偏沒有看到郝風樓的影子。
這倒也罷了,在萬壽宮那兒,郝家的女眷竟也沒有到。
朱高燧皺眉。
他忍不住吩咐了馬鈺:“去看看,郝風樓什麼時候到。”
馬鈺不敢怠慢,連忙趕去午門,卻是發現郝家的車馬在這裡,他心裡不由鬆口氣,上了前去,行了個禮,道:“卑下馬鈺,見過海防候。”
馬車裡沒有動靜。
馬鈺皺眉,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
他有些急了,衝上前去,將車簾子掀開,車廂裡空無一人,竟是什麼都沒有。
馬鈺大驚失色,臉色頓時雪白,看著郝風樓乃是他的差遣,現在郝風樓和他的家人不見了蹤影,這個干係,他是逃不掉的,他連忙對身後的一個隨扈道:“立即去查,去定南王府,看看人在不在那兒,封閉各處城門,任何人不得出入,知會驍騎營,讓他們做好準備,快……快去……”
馬鈺吩咐罷了,便凶神惡煞的走向那車伕,一把將他拉住,惡狠狠的道:“車裡的人呢,人在哪裡?”
這車伕早已嚇得面如土色,期期艾艾的道:“小人是僱來的,有人說,這宮裡有貴人要出來,所以得駕車在這兒候著,來時,裡頭並沒有坐人啊……”
馬鈺倒是沒有直接一巴掌將這車伕拍死,因為他想拍死自己,事到如今,其實他不用讓人去郝家,怕也知道,這郝風樓,多半是逃了。
而且不但逃了,還是攜家帶口的走了。
馬鈺不敢怠慢,飛快趕回宮中去,這麼大的事,他不敢隱瞞,也擔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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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在暖閣裡,雖然覺得有些不安,可是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朱高燧卻還是如沐春風,勳貴國戚們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作陪,盡力營造熱絡的氣氛。
可是當馬鈺臉色鐵青的衝進來時,朱高燧便感覺不妙了,朱高燧豁然而起,陰沉著臉看著馬鈺,馬鈺嚇得兩腿一軟,直接拜倒在地,哭喪著臉道:“陛……陛下………微臣萬死,丟了海防候,海防候……不知所蹤……”
“什麼,你說什麼?”朱高燧方才還掛在臉上的微笑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震驚,還有憤怒:“怎麼會不知所蹤,這麼大的人,怎麼會不知所蹤,你,你是做什麼吃的,混賬,混賬,你這混賬東西,你該死,你這該死的狗東西!”
朱高燧早已顧不得什麼體面了,他有一種被人羞辱的感覺,自己本將自己當做了貓,將郝風樓當做是老鼠來戲耍,可是現在呢,現在自己似乎是被耍了。況且,以他的聰明,又怎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現在,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全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