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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腐朽的是人心

( )北京城又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鵝毛大雪。

此時已近了除夕,京師裡多了幾分喜氣。

從金陵那兒,一份份的賀表也已遞了過來,無非都是為這大捷稱頌的。

這樣的大捷,確實足夠大家彈冠相慶了。太子的態度更是好到了極點,甚至還弄了幾個祥瑞來,什麼雲南發現五色鹿,修河道挖到了石碑之類,大致都沒有脫離這麼個範疇。

其實從這一點看,這些傢伙們的思維一直都沒有變,實在是沒有什麼想象力,玩了幾千年,折騰了這麼多個朝代,結果總是挖石頭這麼一套,造反要挖石頭,進獻祥瑞也是如此,就彷彿老天爺是專業刨坑的,將所有的天機都刨出一個坑來,雕刻在石頭上,丟進去,一埋,來來去去,挖了又埋埋了又挖,反反覆覆的折騰。

朱棣見了,也只是笑。

郝風樓在邊上滲的慌,心裡便想,這個東西,陛下也相信?這分明就是騙人地把戲……

他心裡這樣想,不免恍神。

可是這個表情,卻是被朱棣捕捉了,朱棣又是莞爾笑起來,他穿了一件襖子,後頭還披著一件猩紅的絨毛披肩,頭戴暖帽,臉色微微沉下來,道:“郝風樓,你在想什麼?”

郝風樓連忙道:“泰山……不,陛下,微臣沒想什麼。”

這廝最可惡的地方,就是總是產生‘口誤’,而這些口誤就彷彿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朱棣。你家女兒孩子要生了,該嫁人了,再不嫁。面子上不好看。

但凡是未來泰山或是未來岳母,最痛恨的就是先上車後來才得意洋洋來補票之人,朱棣很惱火,偏偏發作不得,便冷笑道:“朕怎麼瞧著你似乎神情有些不對?”

郝風樓忙道:“微臣冤枉啊。”

一旁的朱高燧為郝風樓開脫,道:“兒臣可以作保,父皇確實微臣了兒臣這郎舅……這個……這個……他經常這樣恍神的……”

朱棣恨鐵不成鋼的瞪朱高燧一眼。其實這幾日,朱棣對這個老三,甚覺滿意。這傢伙除了有時候昏頭昏腦,其實大多時候,都表現出一種令人刮目相看的氣質,比起朱棣現在在為大漠的事頭疼。朱高燧卻是提出。眼下趁瓦剌和韃靼元氣大傷,數十萬精銳枕戈以待,可以立即召大漠各部的酋長前來,肯來的,就招撫,不肯的,就招討,朝廷準備兩隻手。而對於肯來的部族,則大明負責為他們劃分草場。將他們切割成無數個小部族,人數不能過千人,分散各地,各部族之間,不得越界,越界的,朝廷要給予懲罰,到時數萬官軍開到,那千人的聚集點,可以隨時摧毀,況且各個被分割的小部族之間,肯定還會為這草場之事滋生摩擦,朝廷正好,可以以仲裁者的面目出現。自然,朝廷也理應在大漠建立堡壘,建築幾個城池,並且在那幾處開放互市,允許各部前來交易,而互市掙取的利潤,則可以用來養兵,以商養兵,再以兵彈壓各部,各部之間,切割之後,使他們相互掣肘,誰想冒頭就打誰。

同時,要在各部之間,實施推恩令,所謂推恩令,便是各個部族的酋長,都必須得到朝廷的認證,許以爵位,享受一定的俸祿,讓他們帶領自己的部族在規劃的草場放牧,可是一旦老酋長死了,老酋長若是有幾個兒子,就准許幾個兒子平分部族,再將草場分割為數塊,准許他們各領族人各據一方。

這種辦法,無非就是將整個大漠的所有勢力全部打散,讓誰都冒不出頭來,同時讓大明在大漠保持一定的軍事存在,依託於互市,依託於背後的九邊,和源源不斷的補給,根絕草原之患。

朱棣聽了這個計劃,倒是覺得頗有些意思,不過他並沒有急於認可,只是說從長計議,可是心裡,對朱高燧愈發看重起來,所以這幾日,一直都將朱高燧帶在身邊,父子之間,親密了不少。

只是有時候,朱高燧扯淡起來,簡直不是人,每每都能讓朱棣膛目結舌,最後卻又無可奈何。

朱棣依舊板著臉,卻不去理‘胡說八道’的朱高燧,道:“郝風樓,你是不是心裡在取笑這祥瑞之事,是麼?”

郝風樓連說不敢。

朱棣卻是將奏本放下,抱起一個獸爐來暖手,一面道:“你口裡說不敢,心裡卻在不屑於顧,你真以為,太子不知這祥瑞不過是地方官吏藉以巴結的手段?你以為,這朝廷百官,都是老糊塗?你是不是還以為,朕也是個昏聵之主,看了這個,會深信不疑?”

郝風樓只得道:“陛下的意思……”

朱棣風淡雲清的道:“朕告訴你,這廟堂之上,就沒有一個人是糊塗的,之所以大家信,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