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待。
眼下郝風樓認了錯,朱棣態度自然緩和了不少,他深深看郝風樓一眼,道:“郝風樓,你這是故意設計朕麼?”
郝風樓深吸口氣,他心裡明白,最至關重要的時候到了。
郝風樓道:“陛下,這陳學興於諒山,因而微臣與他們多少有些交道,讀書人的事,其實微臣並不懂,可是陳學的一些話,倒是有些道理,微臣與那陳夫子有些交涉,多有溝通,他聽了微臣天子守國門的話,也是頗為認同,是以在著書立說時,不免對其有些影響。微臣和陳學有私交,若說沒有私心那是微臣矇蔽陛下,這陳學畢竟起於諒山,況且微臣對他們的一些話有些認同,微臣算起來,卻也是那陳夫子的門下走狗。這陳學不過說著書立說,又有什麼危害,這朝中諸公,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朱棣聽了,微微點頭:“如此看來。這姓陳的夫子倒是懂事。”
“只是……只是這些人未免驚世駭俗,而且還膽大包天,竟是鼓動生員茲事。這件事,朕豈能容忍他們,哼,你不需包庇他們,及早抽身才好,朕的旨意頒發出來也就在近日,到時少不得要誅連出許多人來。”
朱棣隨後。帶有警告意味的看了郝風樓一眼:“朕不希望,郝家和陳學還有什麼關係,你明白了麼?”
郝風樓並沒有立即回答。其實郝家和陳學,早已捆綁在一起,關係之深切,遠比朱棣所認為的要深的多。而郝風樓也深知自己已經不可能與陳學撇清關係。他決定拿出自己的殺手鐧。
深吸一口氣,郝風樓正色道:“微臣有一件事,倒是想要稟告,只是茲事體大,卻不知眼下當說不當說。”
朱棣聽罷,眼睛沉下來,道:“你但說無妨罷。”
郝風樓道:“微臣上次提及過,關於宮中與宮外牽涉之事。陛下可還記得麼?”
朱棣徐徐點頭:“朕當然記得。”
郝風樓道:“微臣拿問了一些人,這才知道。此事牽涉之人,實在不小。”
郝風樓賣了個關子,見朱棣很是關注的樣子,才徐徐道:“之前那個換茶的太監,趁機去了一趟司禮監。”
朱棣皺眉:“他去司禮監,所為何事?”
郝風樓道:“他自是打死不肯招供,倒是司禮監那兒有個看門的太監,卻是指認他去見了趙忠。”
朱棣對趙忠早有懷疑,此時眉頭皺的更深,趙忠居然在打探自己,他素來知道趙忠是個謹慎的人,萬萬想不到如此大膽,冷笑道:“他們在司禮監說了什麼?”
郝風樓道:“換茶的太監寧死不說,詔獄那兒嚴刑拷打,他也是咬緊牙關,寧死不言,錦衣衛這邊,急於求成,下手重了些,不曾想,竟是壞聊天的性命。”
“寧死也不肯說麼?”朱棣森然笑了。
郝風樓一見朱棣的表情,便知道這趙忠完了。其實那換茶太監和趙忠說了什麼,郝風樓並不想知道,有沒有陰謀,郝風樓也沒興趣。一開始那太監不肯說,郝風樓毫不猶豫的命人下了重手,早就打定了教他死無葬身之地的主意。
這是個花招,因為這太監招了,未必有什麼真正致命的東西,可是他“寧死不言”,如今已是死無對證皇上會怎樣想呢?皇上想到的是,此人和趙忠一定說了非常大逆不道的話,甚至可能是在醞釀什麼巨大的陰謀,這太監知道說了必死,說不準還要凌遲而死,與其這樣,還不如索性被活活打死。
趙忠到底在玩什麼陰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真相已經隨著那太監的死永遠不可能讓人得知了,即便趙忠肯招認,反正對方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他說任何話,也沒有人相信。越是如此,皇上心裡就越覺得驚恐,這些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敢做這樣的事,竟然……
皇上只需要這樣想,那麼郝風樓便知道,趙忠已經必死無疑,沒有任何倖存的可能,因為他百口莫辯,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
所以,一個死了的太監,其殺傷力遠遠比他活著要有用的多,這等把戲,對於錦衣衛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而郝風樓也深諳此道。
朱棣臉色冷峻,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樣一個人,從前對朕忠心耿耿,朕實在想不到,哼……你為何欲言又止,莫不是還查到了什麼?”
郝風樓深深看朱棣一眼,道:“陛下,還有一件事,就是那那趙公公差遣換茶太監打探的同時,還命了人,專門去了一趟內閣。”
內閣……朱棣目中掠過了一絲殺機。
沒有錯了,那趙忠是自己跟前的人,這個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