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氣氛很是不同。
換句話說,大家心情都是很不好,這倒也罷了,眼下大家是各懷鬼胎,再加上應天府帶了人來,開始勘察,至於那陳天平的死活,誰也不知,於是乎,駐留在這裡的人,各懷鬼胎,既然出不去,卻也不肯四處走動,免得惹來什麼嫌疑。
隨後,錦衣衛、刑部、大理寺的人也紛紛到了。
紀綱親自與應天府府尹磋商什麼,似乎發生了什麼爭吵,最後負氣而去。
各方人馬,倒是不敢驚擾東宮,都是挑選了jing乾的人員,在東宮太監的指點下,在四處勘察,至於那經手了毒酒的人員,更是重點照顧的物件,據說已經開始詳查了,
朱棣是在一個時辰抵達的。
東宮門口,太監們跪了一地,有人要進去稟告,請太子、漢王人等前來迎駕,朱棣直接下輦,走路卻是呼呼有風,聲若洪鐘的道:“不必去請,朕自己去!”
他快步進去,所過之處,所有人拜倒在地,也理也不理。
一直進入了崇文閣。
“父皇駕到,兒臣有失遠迎……”
太子朱高熾聽到動靜,拖著不便的身體,飛快趕來,拜倒在地。
朱棣駐足:“老二呢?”
“二弟歇下了。”
朱棣道:“帶朕去看安南王子。”
朱高熾不敢囉嗦,領著朱棣趕到某處寢殿,寢殿裡藥味瀰漫,有太監拉開了帳子,便見幾個御醫正在一旁低聲議論,見了朱棣,自是乖乖行禮。
榻上的陳天平,顯然情況並不太妙,臉se蒼白,氣息若有若無,平躺著紋絲不動。
朱棣上前,虎目猛張,上下打量之後,道:“如何,有救嗎?”
一個御醫上前:“刺客所用的,乃是鴆毒,按理說,必死無疑,不過……不過……”
朱棣沉眉:“你說便是。”
御醫道:“不過微臣趕到的時候,體內的餘毒並不多,服食瞭解毒的丸藥,又進行了一些診治,總算是救了回來。”
另一個御醫湊了一句:“似是千戶郝風樓及時給王子灌了水,微臣愚鈍,竟不知,原來灌水也能解毒。”
“郝風樓……”朱棣想不到,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都能聽到郝風樓這個傢伙的名字。這傢伙什麼時候改行做大夫了?
朱棣聽到陳天平無恙,總算鬆了口氣。
他瞥了朱高熾一樣:“查的如何了,事到如今,若是沒有一個交代,便是朕也說不過去。”
朱高熾打起jing神:“酒菜方面,因為大家都吃了,所以按理來說,應當無毒。偏偏中毒的只有一個安南王子,所以幾個刑名的熟手認為,下毒之人,應當從酒杯入手。”
“你說的是金盃?”朱棣臉se顯然不太好看了:“照這樣說,這下毒的,可能是事先接觸到金盃之人?若是如此,宮裡和你這東宮的經手太監,都脫不了關係。”
朱高熾搖頭:“這只是初斷,況且事情遠沒有這樣簡單,因為刺客的目標是安南王子,就算事先在金盃中下毒,可是金盃上了酒桌,不知要經過多少人的手,誰能保證,王子喝得那副金盃,就一定會送到安南王子手裡?若要如此,那麼必須得買通三四個人,有東宮廚房裡的太監,還有傳送菜餚的太監,此外,還有上菜的太監,兒臣雖然不肖,東宮之中,出一兩個jian猾之徒,兒臣不敢保證,可要說人人都是刺客,兒臣卻以為,這絕不可能,兒臣願以人頭擔保。”
朱高熾又道:“倒是有人懷疑,下毒之人,是在酒宴中動的手,當時酒宴上人多,頗為混亂,許多人都是起身與人攀談,還有些人醉了,拿錯了杯盞,也是情有可原,因此有人說,是不是有人先在自己的杯中暗暗下了毒,再魚目混珠,將自己的杯盞,趁人不留意時,與陳王子的酒盞替換,當時大家都有點醉,不會在意這個。”
朱棣眼眸眯起來:“你是說,所以用金盃的人,都有嫌疑,朕記得,賜你的金盃,只有七副吧。”
朱高熾大汗:“這只是懷疑,用金盃的人,都是宗室藩親,或是尚書、國使,除了兒臣和漢王,也只有寧王世子,禮部尚書李至剛、以及安南王子和占城國使,還有駙馬王寧而已,這七人之中,俱都是顯貴,豈會做這等下三濫的事,或許是刺客用的是其他的手段,這些刺客,既然能弄到鴆毒,可見他們絕不是尋常鼠輩。”
鴆毒和砒霜不同,一般在民間十分罕見,能動用這種東西殺人的,絕不是尋常的蟊賊。
朱棣眯著眼,頜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