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都是郝風樓一人自說自話。
不過郝風樓並不顯得惱怒,鎮定自若地盯著徐輝祖,徐輝祖的臉色很平靜,當然沒有給郝風樓什麼好臉色。
郝風樓不以為意,道:“我這個遊戲說起來有些新鮮,叫做真心話大冒險,遊戲的規矩就是,我來說真心話,你可以選擇說不,假若你不做聲,那麼就是預設,好了,開始。”
徐輝祖這輩子,只怕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閉上眼睛,一副不願與之為伍的模樣。
郝風樓道:“你叫徐輝祖,是徐皇后的兄長,是嗎?”
“……”
郝風樓笑了,道:“你沒有反對,看來我說對了。”緊接著又道:“你姓徐,你父親乃是中山王,曾隨太祖立下赫赫大功,乃天下第一元勳。”
徐輝祖依舊不答。
郝風樓神采飛揚地道:“你看,我又猜對了,我這人一向看人很準的,現在你想不相信都不成了。”
左右耳室的朱棣真有衝出來給郝風樓兩個耳刮子的衝動,人盡皆知的事,這也用猜?還能厚顏無恥稱讚自己看人很準,實在是兒戲。
不過郝風樓似乎已經全身心的投入這‘遊戲’之中,繼續問道:“那讓我再來說說看,公爺十歲時便隨中山王去了北平,在北平,公爺經常去青樓吧,青樓裡的姑娘,不知可好?”
徐輝祖是個潔身自好的君子,雖然不是文人,不過這一點倒是實話,一般看某人是不是流氓,只需要看他有幾個兒子就知道,朱棣不算太流氓,他總共只有四個兒子,作為一個藩王甚至天子來說,如此低產,已算難得了。至於徐輝祖。則只有一個兒子,絕對算是勳貴子弟的良心。
一般這樣的人最受不得別人汙衊他花天酒地,因為在這種人看來,花天酒地本身就是一種罪惡,否則又怎麼能做到律己,徐輝祖的眼睛有些紅了,恨不得直接將郝風樓剁成肉醬。
當然,這只是想法,因為郝某人可是帶刀進殿,外頭還有一隊隊侍衛。徐輝祖雖然弓馬嫻熟。卻也不至於有拿下郝風樓的把握。
郝風樓見徐輝祖不做聲。道:“看來公爺又預設了,很好,開誠佈公的說話才有意思。”
徐輝祖的臉色驟變,怒道:“住嘴。”
“啊……”郝風樓驚訝起來。道:“公爺生氣了,看來方才是我猜錯了,萬死,萬死,請公爺恕罪,不過既然卑下說錯了,公爺直接搖頭便是,何必要生氣?”
郝風樓說得理直氣壯,差點沒讓徐輝祖吐血身亡。
郝風樓隨即嚴肅起來。繼續道:“其實方才只是玩笑,而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可就不太好笑了,公爺答與不答都無所謂,只要聽我說便好。”
郝風樓一字一句地道:“當日漢王和趙王前往京師為質,便是住在公爺的府邸。此後陛下在北平起兵,根據朝廷的說法是,二人奪取了公爺的馬趁亂出逃,公爺得知訊息之後立即帶人追擊,只是可惜還是遲了一步,這件事,公爺可還記得吧。卑下想問,公爺追擊漢王和趙王時,可曾真正用盡了全力?還是根本就有意放水,甚至有可能,所謂漢王和趙王偷了公爺的馬,也是公爺有意為之,一切都是公爺暗中佈置?”
方才還是胡言亂語,而現在,總算說了一句正經話。
徐輝祖呆了一下,依舊默不作聲。
郝風樓道:“公爺也是帶兵之人,在北平時也立下過不少戰功,深入大漠、追襲蒙人,公爺尚且遊刃有餘,難道兩個落荒而逃的王子,公爺都追不上?那麼,就讓我來大膽的猜測一下,其實一開始你便知道漢王和趙王會逃跑,所以你故意放鬆了府中的戒備,製造一種鬆懈的假象,讓趙王和漢王出逃,隨即再追擊應付一下,給朝廷一個交代,我說的對嗎?”
“公爺自稱對建文忠心耿耿,可是在卑下看來,單單這一件事,公爺的忠誠也是有限,他們畢竟是公爺的親外甥,公爺知道,若是他們再不走,朝廷那些腐儒必定要拿下兩位殿下,所以公爺不得不鋌而走險,公爺可以為了兩個外甥而不忠於建文,還奢談什麼忠心耿耿。”
徐輝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突然發現,郝風樓這個傢伙有些不簡單起來,他深深地看了郝風樓一眼,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郝風樓抬眸與徐輝祖對視,雙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郝風樓捕捉到了徐輝祖目中的一絲疑慮,道:“因為我知道,公爺忠心的根本就不是建文!”
徐輝祖的臉色蒼白:“你……胡說!”
左邊的耳室裡,朱棣露出疑竇之色,其實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