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只是單單對付建文,甚至有可能是朱棣剷除異己的王牌,假若如此,那麼確實就不能透露了,因為對一個天子來說,任何人都可能是他的敵人,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能例外。
郝風樓籲口氣,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沒有資格成為朱棣的敵人,因為有這樣的對手實在可怕。
朱棣揮揮手道:“你下去吧。”
郝風樓躬身道:“微臣告退。”
朱棣似乎在這個時候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且慢,朕還有一件事想告知你,朕回南京之後便會頒佈詔書,詔命嫡長子朱高熾為太子。”
“啊……”郝風樓故意做出驚訝之se,其實這個可能他早已想到,不過故意藏拙而已。
朱棣背過身去才道:“朕之所以告訴你,是希望你能夠讓漢王和趙王有個準備,朕是時候給天下一個交代了。經歷了今ri的事,朕終於明白,要戰勝人心,既要用雷霆的手段,使人畏服,同時也需要恩澤雨露,安撫人心是太子最擅長的手段,就給朕的臣民們一點盼頭吧。”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彷彿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郝風樓點頭,便邁步出去。
此次行刺,深深的震撼到了朱棣,倒不是他被行刺嚇倒,而是被劉喜凜然無懼所震撼,朱棣採取了兩個動作,一個是神武衛,一個立太子,一手強硬,一手軟弱。
從帳中出來的時候,郝風樓捫心自問,假若換做自己是朱棣,自己會採取什麼手段,仔細琢磨之後,才發現這兩個手段實在是最佳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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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中,郝風樓裝作一切如常,佈置了一下防務,夜裡依約去尋趙王吃酒,朱高燧心情不錯,可是等到郝風樓將立太子的訊息透露時,朱高燧一時愣住了。
他嘆口氣道:“你真是烏鴉嘴,什麼壞事都能言中,罷……這事終究和本王沒關係,只是王兄那兒,今夜怕是要輾轉難眠了。”
說罷,朱高燧興致闌珊地站起來,幽幽道:“京師是呆不下去了,本王索xing就藩去,再過些時ri就上書懇求父皇恩准。郝風樓,你願意不願意隨本王去彰德?河南那裡雖不比江南,不過你若是肯和本王同去,本王命你為長史,咱們在那裡吃香喝辣,天高皇帝遠,就不會有什麼煩惱了。”
郝風樓微笑搖頭,道:“殿下好意,卑下心領,只是微臣父母尚在南京,只怕不能隨殿下去了。”
朱高燧勉強地笑了笑道:“是啊,你的父母在南京,所以你要和他們在一起,可是本王呢?本王正因為父母在京師,兄弟也在京師,卻不得不離開這裡,可憐生在帝王家,誰叫本王姓朱來著?你們有天常lun理,本王有的只是榮華富貴。”
郝風樓有些醉意,悶頭痴了口酒:“殿下就藩也好,這裡畢竟是是非之地,到時陛下恩准之後,微臣少不得要給殿下送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卑下還是交了殿下這個朋友。”
朱高燧笑道:“胡言亂語,什麼叫做交了本王這個朋友?倒似是你折節下交一般,本王還沒有答應和你做朋友呢。”他旋即搖頭苦嘆:“其實本王和太子、漢王不同,他們心懷天下,而本王想要的,不過是做一個正正常常的人罷了,想做人而做不成,何其可悲。”他看向郝風樓,鄭重其事地道:“本王也交了你這個朋友,若是有空,不防來河南看看本王,你若是不來,本王少不得要寫長信來與你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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