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短銃帶著一種精緻的感覺,若是非要類比,倒有點兒像精雕細琢的玉器,能將鋼鐵和木料打磨成如此地步,也足以讓人震驚了。
其實論打磨和雕琢的水平,大明朝一直處在最頂尖,可是拿鋼鐵和木料來如此精工細作,卻實在是少見,不得不說,很是犀利。
朱棣握著短銃,看到那銃上‘絕世好銃’的銘文,不由啞然失笑,他的手不禁挨近了扳機,而恰好銃口對準了郝風樓。
郝風樓的臉色驟變,這可不是後世的火銃,這年頭的火銃可是沒有保險的,郝風樓連忙道:“陛下,陛下,小心,小心,不可碰那扳機,銃口不要對著微臣,你看,這位仁兄比微臣醒目得多。”
一邊的侍衛仁兄虎軀一震,估摸著覺得自己拉風,不過等到朱棣的銃口對住自己,這位侍衛仁兄頓時呆住了。他是旗手衛的侍衛,雖然方才亂黨衝殺時沒出什麼力,也不曉得這短銃到底如何擊發,可是沒吃過豬肉,卻是真真切切的見過豬跑,這小小短銃的威力,他可是親眼所見,於是乎,這位侍衛仁兄立即覺得自己不拉風了,雙膝一軟,很沒出息的跪倒在地,噙淚道:“卑下生得太黑……”
朱棣不禁莞爾,最後將這短銃一收,忍不住對郝風樓道:“這既是你的贈禮,說實在的,做工確實還算精湛,勉強算得上是不凡,只是你口稱這是防身利器,卻是不知這短銃如何防身?”
郝風樓虎軀一震,王八之氣頓時四溢位來,道:“陛下且看。”他二話不說,掏出腰間另外一柄短銃。拿在手裡,目光一閃,卻是落在了府外。
府外的官軍已經徹底控制住了局勢,叛軍死的死,降的降,除了無人收撿的屍首,便是一群被人制服的降卒。
在府門不遠,便蹲著十幾個被人看管的降卒,他們不安地跪倒在地,不敢動彈。
郝風樓走上前去。到了一個俘虜面前,用腳踹了他一腳,道:“你,站起來!”
這降卒愣了一下,微微顫顫地站起來。
郝風樓又叫了一個。將這二人叫到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隨即朝押他的侍衛道:“去。給他們每人一柄刀。”
這幾個侍衛倒是猶豫了。這些可都觸犯了謀反大罪的欽犯,這時候送刀給他們,假若他們暴起傷人,出了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只是郝風樓新近立了大功,又頗得聖寵,自己斷然拒絕。難免會有得罪,他們畢竟只是尋常親軍校尉,哪裡敢得罪這位錦衣衛的千戶大爺,如今兩頭為難。只好猶豫的看向朱棣。
朱棣也負著手走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看著郝風樓,想要知道郝風樓又想弄什麼花樣,此時見幾個侍衛詢問的眼眸,便不露聲色的點點頭。
得了朱棣允諾,這幾個侍衛倒是乾脆了,有人解下了自己腰間的刀,直接塞入這兩個亂黨手裡。
可惜兩個‘亂黨’實在不如他們想象中那般有骨氣,手裡拿著刀,就好像拿著燙手山芋一樣,丟又不敢丟,動又不敢動。
郝風樓笑了:“你們想活嗎?”
“想!”這絕對是肺腑之言,所以回答時,二人是異口同聲,其中一個更聰明一些,忍不住還補上一句:“小人……小人是受了楊雄那狗賊矇蔽,小人世受國恩,豈會……”
“住嘴!”郝風樓臉色一變,道:“你們自己想必也知道自己犯得是什麼罪,想活,難如登天,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們死定了,不但你們死定了,還會禍及到你們的家人,你們從前也是親軍,想必也知道這裡頭的規矩,我也就不贅言了。不過,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把刀拿好了,從現在開始,拿刀來砍我,砍我一刀,你們的家人就可得到赦免,若是砍了兩刀,謀反可改為殺人,若是將我砍為肉醬,恭喜你們,你們可以重獲自由之身,自此之後再沒有人找你們麻煩。你們明白了嗎?現在,你們還想不想活,想不想砍人?”
兩個‘亂黨’面面相覷,顯然對郝風樓提出來的要求,實在覺得匪夷所思,見過逗比的,想來沒有見過這樣逗比之人。
只是……砍還是不砍?
他們不敢,以為郝風樓只是說笑。
郝風樓冷冷一笑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若是不砍,現在,我便命人將你們砍為肉醬,我數三下,你們自己決定,一……二……”
兩個亂黨驚呆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沒啥說的,砍吧。
二人目露兇光,也就再顧不得什麼,一起揚刀,朝郝風樓衝去。
他們距離郝風樓不過幾丈的距離,轉眼即到。
兩柄長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