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這件事定要上報北鎮府司,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大人……”
啪……楊司吏話說一半,背張輔狠狠拍案打斷,張輔很想摔楊司吏一個耳刮子。
“蠢貨!上報鎮府司?還嫌不夠丟人嗎?”
張輔雖然很年輕,卻想得很深遠,這事兒不能去鬧,鬧起來就會惹人議論,無論piaochang的事是真是假,吃虧的都是張輔。
張輔咬咬牙道:“不急,急什麼,看他能蹦達多久,再過幾日就是方孝孺的頭七,你不是說肯定有生員鬧事嗎?好嘛,到時候看他怎麼收場。”
雖然放了一句狠話,可是張輔心裡依然還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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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回到雞鳴寺,姚廣孝端坐在後院的槐樹下觀棋。
郝風樓上前,姚廣孝一動不動,卻是察覺到郝風樓來了,眼睛依舊是落在棋局上,淡淡道:“回來了?”
郝風樓堆笑:“師傅,別觀棋了,學生正有事要向您老人家請教。”
郝風樓今日格外熱情,姚廣孝驚愕抬眸,然後微微一笑,捋須道:“遇到難處了吧,坐下說話。”
郝風樓也不隱瞞,將頭七的事說了,對郝風樓來說,這事很麻煩,也太過敏感,讓他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姚廣孝認真的聽,眼眸微微闔起來,隨即嘆口氣:“確實很麻煩,陛下要誅方孝孺之前,為師便曾勸過陛下,城下之日,方孝孺必不降,幸勿殺之。殺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可是陛下執意如此,卻是無可奈何。此人清名甚好,而天下的讀書人大多同情建文,雖然敢怒不敢言,可是胸中早已積了許多怨氣,你說得對,頭七那一日,定有許多人去方宅祭祀,一旦有人情緒過激,就可能醞釀大事。”
郝風樓撓了撓頭:“說這些都是無用,師父還是想個辦法,看看能如何化解。”
姚廣孝沉默不語。
郝風樓有點急了,道:“還請師父指教。”
姚廣孝嘆口氣,抓起桌上的一副茶盞,然後一甩手,啪的一聲,茶盞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碎片和裡頭的茶漬濺得到處都是。
郝風樓瞪大眼睛:“師父這是何意?”
姚廣孝道:“你看,這茶盞碎了,該怎麼辦?應當找人來修補。可惜,為師是負責摔茶盞的,卻不負責修補。為師這是要告訴你,若說鬧事,為師很在行,若是今日你要挑動讀書人在方府那兒大鬧,為師略施小計,就可以驚天動地。只是可惜,為師只負責教人為禍,卻不負責修補。就如要打天下,為師乃是奇才,可是要治天下,就沒有為師什麼事了。而如今你是錦衣衛百戶,所做的事就和修補瓷器一樣,這個……為師幫不上忙。”
“……”郝風樓臉都紅了:“學生問的不是這個,學生問你,師父砸了我的茶盞這是何意,這是上好的白瓷,我託了許多關係才買來的。”
姚廣孝老臉一紅:“為師順手而已,這不是給你講道理,好教你融會貫通。”
郝風樓氣得要跳起來:“可是你為何不砸自己的,你自己的茶盞離得更近一些。”
姚廣孝吹鬍子瞪眼:“不就是一個茶盞,為師教了你這麼多道理,難道就不抵一副茶盞?”
郝風樓痛心的道:“這不是茶盞的問題,明明你自己的茶盞離得近,我的茶盞在棋枰另一邊,你說順手,卻是把我的茶盞砸了,這還有沒有王法?”
姚廣孝眯眼:“孺子不可教也,如此斤斤計較,怎麼做得了大事。”
郝風樓伸出手:“忍你很久了,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