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問題。”不爭饅頭爭口氣,衛蔚光很不冷靜地接受了來自孔家二楞子的挑戰。
孔清源很憨厚地道,“那就好。”
小郡王柿子爺頓時就有種大火悶燒無處冒煙的感覺,孔家二楞子真的不是存心的嗎,
其實,在孟明遠看來這種時候無論孔清源是不是存心的,他的行為都達到了存心的效果。
所以,中國有句老話說的,無心有時比有心還要傷人,
衛蔚光是想往未婚妻身邊走近兩步的,可惜,有孟明遠這樣一個堪比王母娘娘一般的存在,他的夢想註定只能成泡影。
丞相大人一個眼神,身邊的侍衛就自動自覺地充當了銀河的隔離效果。
小郡王忍不住朝著丞相怒目而視。
孟丞相面不改色語氣平淡地道,“雖則今日是上元佳節,但男女大防禮不可廢。”
小郡王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剛才孟大姑娘捋袖子打算跟他火拼時,丞相怎麼不說這句話?
好像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似的,孟丞相緊接著繼續道:“舍妹自來是個馬虎大意的,但世子不然,世子秉承庭訓,堪為同輩表率。”
丞相確定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衛蔚光只覺得自己的臉皮火燒火燎的難受,丞相大人到底是有多瞧不上他呀?逮到機會就各種打擊。
這樣的話,小郡王問不出口,但是肅郡王絕對問得出口。
所以,肅郡王找個由頭約丞相喝酒,找個機會就問了一下。
“噢,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嘛,世子年少氣盛,耐性還欠磨鍊。”孟明遠給的答案雲淡風輕。
肅郡王一琢磨,是這個理兒。他那寶貝兒子可不就是年少氣盛嘛,因為這個不知道惹了多少是非回來。
其實,哪個人年輕的時候不年輕氣盛?少年老成的畢竟是少數,但這理由它實在是放之四海而皆準。所以,丞相用起來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主要吧,丞相這貨是穿的,他從小表現得就“老成”,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真讓人感覺不到損人的依據。
畢竟,丞相本人就是一個最少年老成的例證!
“少年人要磨一磨心性原是不錯,只是,還望相爺給本王幾分薄面。”
“那是當然。”哥一定狠狠地磨鍊丫的心性。
且不說,孟家與肅郡王府的親事。
未出正月,宮裡就有壞訊息傳出來。
大皇子夭折了。
收到訊息的時候,正是官員的休沐日,孟明遠手中正寫字的筆停了下來,但很快便又繼續落筆。
這事,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中宮的宮鬥手段還是值得肯定的,姜妃——哼,這下看她還拿什麼當東山再起的資本。
宣紙上字跡成形,乃是一個“靜”字。
不驕不躁,靜心而已。
孟明遠心裡清楚,姜妃不過是他仕途上的一個關卡,一個過客,為官這條路只要皇帝不喊停,無論多麼艱難他都得繼續走下去,即使他也不知道前面會有什麼在等著他。
一個並不會致命的病就要了皇帝兒子的命,這就是血淋淋的宮鬥結果。
孟明遠狠狠閉了下眼,東宮之爭方興未艾,恐怕在中宮未能產下嫡子之前,後宮之中很難平靜了。畢竟皇后娘娘已經從姜妃的身上受到了教訓,這教訓足以讓中宮變得心狠手辣起來。
每一個毒後的成長都離不開奸妃的貢獻,這是歷史的必然。
最後,丞相大人看著自己練字出來的成果,啞然失笑。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這兩句話,讓他又不禁想起了上一輩子的事。
一想起上輩子的輕鬆愜意,孟明遠就覺得這輩子生不如死。
掙扎,時時刻刻地掙扎。
要被迫像海綿一樣學習一切能學習的東西,要一點一點讓自己的心變得狠厲冷血,要逼自己放棄多餘的良善,甚至良知……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他磨礪心志的那種痛苦的,無法用語言形容,卻又痛到了骨頭縫裡去。
上刀山,下油鍋,不過如此!
姜妃喪子,皇帝亦喪子,如此一來,再上朝時皇帝的心情肯定不會很糟糕,孟明遠開始覺得也許找個理由請病假是個不錯的想法。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罷了,這個時候請病假很易招皇帝冷眼的,沒必要的話孟明遠並不想挑戰皇權的堅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