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曹廂。”
“家裡幾口人?”
“沒了。”
“都死了?”
“是。”
“你什麼時候入宮?”
“洪武十三年閏月。”
“什麼時候侍奉建文?”
“洪武十七年。”
“建文那時候還是皇太孫?”
“是。”
“建文是死是活?”
“奴婢不知道。”
“宮中大火時,你在哪裡?”
“在景泰殿。”
“你叫什麼名字?”
“曹廂?”
………………
“宮中大火時,你在哪裡?”
“景泰殿。”
“你什麼時候入宮?”
“洪武。”
………………
郝風樓似乎對這種無聊的問話樂此不疲,他將無數個問題拆散,反覆詢問,有時故意留下陷阱,比如突然問一句:“你是洪武九年入的宮是嗎?”曹廂便答:“奴婢是洪武十三年。”郝風樓繼續逼問:“臘月?”曹廂答:“閏月。”
而後又將所有問題重新打散,繼續詢問。
不知不覺間,幾個時辰過去。
曹廂已是吃不消了。
郝風樓站起來,向倚在牆上更顯疲倦的凌雪苦笑道:“餓了,讓他休息一下,給他點吃食,我也餓了。”
凌雪點點頭,今日的她,格外的沉默,她出去吩咐之後,緊接著便有人送了吃食進來,還有個老嬤嬤專門負責給曹廂餵飯。
吃過了之後,郝風樓去打了個盹兒,緊接著抖擻精神,又坐在了曹廂對面,命人將曹廂拍醒,不給他任何清醒的機會:“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曹廂……”
………………
這些問題,郝風樓已經不知問過了多少遍,沒日沒夜,以至郝風樓都已經腦袋昏沉了,最後,他站起了身,看著一直倚牆的凌雪道:“我用人頭作保,曹廂確實不知建文是生是死,建文若是活著,他也絕不知道建文逃去了哪裡?”
凌雪看了他一眼,道:“我信你。”
郝風樓心裡忍不住說,你當然信我,任何人都絕不可能在這種訊問之下完全不露馬腳,神仙也不可能。
當然,這涉及到了精神和心理上的問題,郝風樓也解釋不清,在這個審訊基本靠抽的年代,自己的手段有些超前。
可是凌雪絲毫沒有猶豫,一句我信你,讓郝風樓難得有了些安慰,這才是知己啊,郝風樓可不想費這麼多口舌去探討所謂的現代審訊技巧問題。
“現在什麼時候了?”郝風樓伸了個懶腰,在這幽深的庭院裡,郝風樓餓了就吃,吃完了就問,問完了便睡,頗有幾分與世隔絕的感觸。
“已經過去兩天兩夜。”凌雪露出了一丁點笑容,其實她的笑容很好看,可惜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將其掩藏在冷漠的背後。
郝風樓揉揉太陽穴:“完了,我記得,好像陸家昨日就進京了,哎……衛所裡也不知如何,你有沒有替我告假?”
凌雪道:“我叫人去了經歷司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