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總要找個藉口的,只能說你的出現給了本相一個恰如其分的藉口罷了,很好用。”孟明遠不吝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刺客深深地嘆了口氣,“丞相果然如傳言中一樣兇殘。”
“多謝美贊。”
“在下的母親是回圪人,在下自幼是在長在天山的。”
“天山據說是個美麗的地方,那裡的牧場很美麗,姑娘能歌善舞,小夥健壯俊朗。可惜,要到達那裡,卻要跋涉過荒無人跡的茫茫大漠。”
刺客訝然地看著站在牢外侃侃而談的人,“相爺去過天山。”
“本相如果去過,便不會說‘據說’兩個字了,有機會的話,本相倒是很想去看上一看的。”
刺客垂下了頭,“那裡的牧民是和善的,相爺,刀兵所向,便會血流成河。”
孟明遠冷哼一聲,“當日你若一劍殺了本相,你以為便不會血流成河嗎?你收錢買命,理所當然。本相為臣盡忠,為國謀安,亦是份內之事。回圪犯我之心不死,本相自不會放它休養生息。”
刺客的聲音突然充滿了蒼桑無力感,“我們江湖人常說,一步江湖無盡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人合該江湖死,技不如人,死無怨尤,可在下卻落得這般田地……”
“技不如人,死無怨尤。”孟明遠用他的原話回答他。
刺客滄涼一笑,“是呀,死無怨尤。死前能再見相爺一面,在下確實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孟明遠面色一沉。
刺客抬頭看著他,道:“就算相爺不齒,在下也想說,在下對相爺確有傾慕之心。”
孟明遠拂袖而去。
滾粗!
你妹的,你傾慕哥,可哥不想攪基。
當日行刺當朝丞相的刺客落網,次日開華帝也得到了呈報,他低調的讓人提了犯人入宮。
孟明遠在中書省看幽、涼二州戶藉看得眼冒金星的時候,被內侍叫進了宮。
然後,他看到了洗漱一清的刺客。
雖然,臉上也多了幾道疤,但不算破相。
不過,皇帝是毛意思?
孟明遠給了開華帝不怎麼友好的一瞥。
開華帝當沒看到,他對自家丞相說:“安之不必拘禮,坐。”
“臣謝座。”
“安之一身安危責任重大,那些護衛說到底仍是有些不濟事。”
孟明遠沉默以對,不急著表示什麼,他大概以能明白皇帝想做什麼了,但是,他不怎麼喜歡。
“這人雖說當初確實是欲取安之性命,不過,他最後關頭到底還是放棄了。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有些過往便揭過去吧。”
“聖上有命,臣自當遵從。”但這不表示哥沒有異議。
“以安之性命安危計,朕以為以此人充當護衛是上上之選。”
孟明遠道:“此人犯了臣的忌諱,臣請聖上體諒一二。”
忌諱什麼,開華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丞相這樣的顏色,加之又極易雌雄難辯,自然便有了些是非糾纏。只不過,能看丞相糾結,於皇帝而言也是樂趣。
“況且,讓此人護衛於臣,臣怕自己夜難安枕。”
“安之想如何?”
孟明遠冷冷看了那人一眼,垂眸,“聖上若一定要此人隨侍臣身邊,那麼便滅了他的禍根吧。”
刺客神色大變。
開華帝也怔忡了一下,這個提議確實……很有宮廷特色。
宮刑之後,男人便失去了立身的根本,從此成為無根之人。
刺客直直地盯著孟明遠,但見他神色冷凝毫無轉圜之意,這人便是再綺顏玉貌,骨子裡卻是寧折不彎的男兒本色。更兼位極人臣,才能卓越,有些侮辱他是絕對不會忍受的——這才是一國權相的姿態。
“在下沒異議。”
君臣二人聽到刺客這樣說,忍不住對視一眼。
開華帝心中不由喟嘆,都說紅顏禍水,丞相這傢伙藍顏一樣是禍水啊。
孟明遠心中暴躁非常,呀呀個呸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刺客竟然真的低頭?他不是不能接受同性之愛,畢竟所有人的愛情都值得尊重。但是他不能在自己是個男人的事實下忍受一個愛慕自己的男人成為自己的侍衛,尤其可能是貼身侍從的時候。
“安之,他當日不曾向你落刀,日後自也不會。”連宮刑都肯忍了,真是痴心一片啊,連他這帝王都有些可憐他了。
孟明遠沒理皇帝那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