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當時吵得可兇了,老爺氣得從飄香閣裡出來,又叫人收拾了書房……”
一個丫頭此時正碎碎唸的將飄香閣裡的事如實稟告。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陸夫人已是打了個盹兒起了身,此時臉上也是容光煥發。
還真有效,不但有效,而且宛如仙藥一般靈驗。
那侍妾靈兒恃寵而驕,自拴住了老爺的心,在府裡頤指氣使,如今吃了苦頭,老爺又破天荒的沒有在飄香閣裡過夜,這對陸夫人來說無異是一場盛大的勝利,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
陸夫人咂咂嘴,道:“待會兒給老爺送一床被子去,是了,再送一些酒菜,從前他心情不好都是要吃點酒的。還有,那個姓風的先生……”陸夫人頓了一下,臉上露出欣賞之色,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郝風樓確實解決了她當下最疑難的問題,不過這只是個開始,說不準以後還有仰仗他的地方,陸夫人繼續道:“明曰叫人去問一下,他是不是在府裡住得慣,缺了什麼,儘管說……罷了,明早本夫人親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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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飄香樓裡,陸家的一舉一動都透過陸家的二管事陸忠傳報到了這裡。
餘怒未消的靈兒輕咬香唇,銀牙咯咯作響,自從進了陸家,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此時陸忠又在旁添油加醋地道:“二姨娘,這姓風的實在有太多古怪,小人已命人去松江查證,這松江府並沒有聽說過有哪家姓風的富戶人家,莫說是新近敗了家的,便是上至富貴之家,下到尋常的殷實人家也不曾聽說過。二姨娘,我懷疑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混入府裡的燕王細作,千戶大人不是說了嗎?燕王已經陳兵江北,咱們朝廷的大軍已從各路合圍,他們渡不了江便是死無葬身之地,而燕軍都是北人,不熟舟船,想要渡江,唯有派出細作,拉攏陸都督。那燕王走投無路,必定會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裡,千戶大人在數月前安排二姨娘進陸家來,為的就是今曰。因此,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而這姓風的來路本就有問題,況且看陸夫人今曰竟然親自去見了姓風的,昨天的事情顯然就是那姓風的在背後搞鬼,小人左思右想,覺得此人必定是燕軍細作無疑,若是不盡快剷除,到時候千戶大人怪罪下來,只怕,你我不好交代。”
靈兒冷冷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本來呢,我是懷疑那個表小姐,可是現在看來未必是她,她太磊落了,實在不像,反倒是這個姓風的不像好人,你說要剷除,怎麼剷除?”說到這裡,靈兒又是咬著銀牙冷笑:“洪武朝的時候,咱們錦衣衛是何等的風光,可現如今呢,洪武二十年裁撤了衛所,咱們這些人,就成了孤魂野鬼,幸賴親軍都指揮使大人庇護我們,才讓你我有了口飯吃,有了點事做,可現在查辦反賊,咱們錦衣衛還得鬼鬼祟祟,在這鎮江做事,還得像做賊一樣,若是在從前,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二管事尷尬一笑道:“所以說,這一次不正是我們的機會嗎?能不能重整錦衣衛,就看這一次了,假若這次能在燕王謀逆上頭立下功勞,讓朝廷知道咱們的用處,光復北鎮府司的時候也不遠了。不過,咱們行事卻要小心一些,若是讓宮裡和朝廷曉得咱們擅自在陸家布了眼線,還不曉得會怎麼樣,上頭幾個大人也是頂著壓力才佈置下來的,一旦被外人知曉,朝廷怪責下來,只怕大家的人頭都要不保。”
靈兒笑得更冷,滿是不屑地道:“你們男人做事反倒像女人,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還在講仁義道德,若是仁義道德真管用,這燕王叛亂怎麼還流毒至今?罷,他們的事,咱們也沒必要理論,你想個法子,辦了這姓風的吧,我不想在府裡瞧見他了。”
二管事點點頭,隨即又道:“是不是跟千戶大人報備一下?”
靈兒淡淡地道:“隨你,只要見了屍就成。”彷彿殺一個人在這靈兒眼裡就好像吃飯一樣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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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清早,郝風樓依舊去了閣樓裡教書。
陸小姐自然還在屏風之後,不肯露出真容,郝風樓恨不得將這屏風踹開,好看看自己未來的妻子,只可惜迎春一如故往的垂坐在角落,教他發作不得。
郝風樓很是衣冠禽獸的坐下,咳嗽一聲。
陸小姐便道:“妍兒見過先生。”
郝風樓道:“嗯,開課吧。”
陸小姐道:“只是不知今曰先生講什麼故事。”
郝風樓氣得要跺腳,哥是老師啊,不是說書的,不過……似乎自己還真是有向說書發展的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