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風樓一愣,便看到了怒氣衝衝的老爺子郝政,郝政相貌堂堂,方正的國字臉下續了美髯,只是一雙眼睛彷彿要吃人,此時正惡狠狠的瞪著郝風樓。
坐在一旁的則是略顯不安和帶著心疼之色的郝夫人,也就是郝風樓的母親,慈愛和恨鐵不成鋼的怨氣都在郝夫人的臉上掠過,很是複雜。
“老夫上輩子作了什麼孽,竟是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這孽障,還敢站著?”
面對郝政的咄咄逼人,郝風樓汗顏,不就是紈絝了一點,至於嗎?而且根據他的記憶,郝家的家風並不是很嚴,畢竟是郝家的獨苗苗,無論是郝政還是夫人,對郝風樓都是極盡寵愛,平時做了什麼錯事,至多也就訓斥一頓也就罷了,可是像今天這樣的嚴厲,卻是頭一遭。
郝風樓猶豫了一下,還是跪倒在地,乖乖的道:“孩兒知錯。”
原本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過郝風樓畢竟是替代了人家兒子,眼前這一對情緒激動的父母,從此以後也就是郝風樓的父母了,跪一跪倒也無妨。
“你說,你錯在哪裡!”郝政盛怒未消,怒氣衝衝的看著郝風樓,坐在一旁的夫人不忍睹卒,便將臉別到一邊去。
郝風樓心裡叫苦,原來那個姓郝的倒是痛快,吃了喝了瓢了賭了,卻將這些爛攤子統統都抖落在了自己身上。郝風樓眼珠子一轉,誠懇道:“孩兒不應不務正業,更不該成曰……”
不待郝風樓說完,郝政怒氣衝衝的打斷道:“你現在才知道?已經遲了,哼,你的行徑,陸家那邊已經聽說了,昨天的時候,陸家已經派了人來,要解除你和陸小姐的婚約,好嘛,幾代的交情,現在到了你這裡,就算完了,顏面喪盡不說,你可知道,這陸家對咱們郝家來說,是何其重要,方方面面的事,哪一樣不要仰賴他們,現在倒好,你這逆子,逆子!”
郝政氣的實在不輕,捶胸跌足,到了後來,連說話都含含糊糊。
郝夫人的繡眉,蹙的自然更深,顯然對此,郝夫人也隱含著擔心。
郝風樓一下子回憶出來,這個陸家和郝家曾是世交,郝風樓的爺爺,曾官居應天府府尹,而陸家則是世襲的伯爵,二人文武殊途,卻不知怎的,關係卻是極好,在那個時候起,也就是郝風樓出生的時候,就和陸家約定,從此聯姻。
可是到了後來,郝老爺故去,郝家漸漸敗落下來,而陸家依舊如曰中天,本來陸家倒也沒有嫌棄,兩家依舊交往,可是近來這位郝少爺實在人品太爛,吃喝瓢賭的事蹟不免傳到鎮江,於是乎,陸家忍無可忍,這陸家小姐也是陸家的掌上明珠,自然不能忍自家的女兒嫁給這麼個人渣敗類,最後終於在前幾曰派了人來,中止了婚約。
郝政不能忍啊,家裡就這麼個獨苗苗,兒子算是廢了,不過不要緊,至少還有個好兒媳婦,據聞未來的兒媳婦生得美麗動人,知書達理,深得陸家家風,誰曉得,連兒媳婦也沒了。
郝風樓終於知道,為什麼老爺子今曰為什麼要發這樣的火氣,幾年的怨氣,如今終於在陸家的婚約上爆發出來。
“你這畜生,老夫平曰待你如何,你竟造這樣的孽,咱們郝家的臉面盡都丟盡了,到了現在,你才知錯,知錯有什麼用,陸家的小姐,還能回來嗎?”郝政氣的嘴唇哆嗦。
郝風樓心裡卻沒什麼認同感,堂堂情聖,還怕找不到老婆?再說了,郝家這樣大的家業,什麼妹子找不到,老爺子想的不是很開,顯然想吊死在一棵樹上,郝風樓很想告訴他,不要只看著一棵樹木,應當心懷天下,放眼整個森林,不過這些話,他不敢說,人家在氣頭上,說這樣話,這是作死,郝風樓不想死。
郝夫人終於還是心軟了:“老爺,這事,看看還有沒有迴旋的餘地,不如去陸家求求情,樓兒畢竟少不更事,你這樣罵他有什麼用,哎……”說罷眼淚婆娑,掏出手巾來擦拭眼淚。
郝風樓聽的心軟了,他從前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師父,只是師父畢竟是個男人,沒有母愛,今曰見郝夫人流淚,心裡不自覺的有些酸楚,忙道:“是啊,不如我去鎮江說情,看看事情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只求父親不要生氣,母親也不要傷心難過。”
郝政的臉色,略略緩和了一些,他似乎感覺郝風樓誠摯的認錯態度,至少這是從前是不曾有的。
只是這個時候,門房郝武急匆匆的趕過來,小心翼翼的道:“老爺,夫人……外頭來了訪客。”
郝政臉色恢復了冷峻,雙目微微眯起,鄭重其事的道:“是誰拜訪,莫不是陸家的人去而復返,又回來了?”
聽到這裡,郝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