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家能盡力維持這等鬥而不破的局面,他們希望共存,而絕不願意隨郝家那般,如堂吉訶德一樣去挑戰那巨大的磨坊風車。
雖然他們是傾向於郝家,雖然依舊對郝家馬首是瞻,可是這心,卻並不足夠堅定。
所以……必須得有一個切實的辦法,將他們鼓動起來。
此事已經勢在必行,而郝政,卻根本尋不到良方,這也是為何,他屢屢命人送來急報,送到郝風樓手上的重要原因。
郝風樓這幾日,一邊行路,卻是一直都在思考,對於商賈的本性,不需贅言,他早已是心中瞭然,單憑郝家去對抗朝廷,那是雞蛋碰石頭,想要有一決死戰的實力,就必須調動交趾、定南乃至於桂林府所有的力量,在這裡計程車農工商,無論是任何人,都必須為此貢獻一份力量,團結所有團結的人,方能成功。
此時廣州城已經遙遙在望,可是郝風樓卻並不急於入城,他在思考,既在考慮郝家的未來,也在考慮所有人的人心。
人心,總是難測的,許多人可以與你共富貴,但是並不意味著,有人願意與你共富貴。
正因為如此,郝風樓必須儘快的解決這個問題。
郝風樓下榻在碼頭附近的一處客棧,他坐在椅上,手搭著臥房裡的八仙桌,站在一旁的,乃是隨行的幾個軍情部、參謀部頭腦,大家都看著郝風樓,誰也沒有吭聲。
天策府的設定非常簡單,無論下設的哪一個部,所有機構,都是執行機關,而決策之人只有一個,也必定只有一個,這個人就是郝風樓,這便是諒山軍的核心,即所謂決定服從,你們沒有必要思考,只需要貫徹就可以,只要郝風樓下達了命令,那麼接下來,各部立即執行,同時貫徹到各衛,即便是郝風樓現在下一個荒唐的決定,立即拿下金陵,那麼整個諒山軍這龐大的戰爭怪獸,也會在最短時間之內開始動作起來,軍情部立即蒐集情報,參謀部制定作戰方法,後勤部立即囤積物資,各衛立即按著軍令開始調動,各自出擊,郝風樓決不允許,他們任何人,打半分的折扣。
不會有該不該打金陵的爭論,不會有為何而戰的討論,決不允許有猶豫,因為軍人一旦猶豫,那麼就已失去了勇氣,失去了勇氣,如何赴死?
而此刻,郝風樓的目光就落在了軍情部的幾個頭頭身上,他沉吟片刻:“這幾年,江西那兒,是不是鬧得很是厲害?”
“殿下說的不錯,確實鬧的很厲害,江西那兒,士紳極多,諒山那兒吸引了許多勞力,讓他們損失不小,況且那兒理學學子最是頑固不化,對陳學可謂恨之入骨……”
郝風樓微微一笑,這些事,他早有預料,其實說穿了,陳學理學的基礎,都來自於各自的利益集團罷了,陳學代表的,是一批商賈,而理學代表的,是一群地主,商賈集團的興起,讓地主階層們飽受其害,比如大量佃戶的逃離,比如商賈進行原始積累之後,開始染指軍政權利,而染指這些,就等於是壓縮地主們的尋租空間,說到底,其實還是那麼一句老話,無非就是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罷了。
郝風樓卻並不想深究這些,他繼續問道:“軍情部在江西,可佈置了人手麼?”
“殿下,早有佈置,士農工商,都有一些開明人士為我們代勞,人數雖是極少,不過這些年,為我們做了不少事。”
郝風樓淡淡道:“好,這一次,怕是要好生借重他們了,從現在開始,無關人等全部退出去,哪個是負責江西事務的,除了你留下,所有人全部出去。”
郝風樓的凝重表情,讓所有人都意識到,平南王殿下又有新的謀劃了。於是除了一個軍情部的武官,其餘人全部告辭而出。
…………………………………………………………………………………………………………………………………………………………………………………………………………………………
第一章送到,求點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