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天,也是善變的天,前一陣還是圓月當空,清風徐徐,此時已烏雲遮月,風雨欲來。
嘀嗒,嘀嗒,嘀嗒……
片刻之後,豆大的雨點落在了秦淮河水間,雨點落水的聲音,與古老教堂傳來的石英鐘的時間嘀嗒聲相似。
雨勢漸大,唇分之際,林詩韻輕輕的用牙咬了陳浮雲的唇一口,並不用力,陳浮雲在微疼中攔腰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街道一側的客棧跑去。
“老闆,你們這還有房嗎?”
“沒有了。現在是旅遊旺季,房間都要提前預定。”
“老闆,這裡還有房嗎?”
“沒了,去別家問問吧。”
……
“老闆,這裡有房嗎?”
“有,不過只有一間單人間,你們是男女朋友吧?”
“只有單間了,咱們住不住?”
“當然,住。”
陳浮雲低頭問她,林詩韻一錘定音。
這一路上,陳浮雲幾乎把十里秦淮的客棧都跑遍,終於問到了一家還有一間單人間可以入住的客棧,外面下著大雨,陳浮雲找客棧的時候,一直抱著林詩韻,將外衣遮在她身上,生怕她淋溼。
林詩韻似乎很依戀這種被他抱著的感覺,即便他胸口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濡溼了一大片,她也不嫌棄,精緻面頰貼在他的胸口上,直到被他抱上那個單間。
“這兩天往返蘇州和南京,肯定累壞了吧?”陳浮雲把林詩韻抱上床,低聲問道。
“有點累呢。”林詩韻道。
“那你是休息一下再洗漱睡覺,還是先洗漱再休息?”陳浮雲問道。
“先洗漱吧。”林詩韻坐了起來,微微皺眉道:“陳浮雲,我好像忘了件事情。”
“什麼事?”
“我忘了把放在車上的行李拿過來了。行李裡面有我的衣服。”林詩韻道。
“這個好辦,你把車鑰匙給我,然後把停車的位置也告訴我。我幫你去拿。”陳浮雲笑著道。
“外面那麼大雨,就不用麻煩了。我衣服是乾的,不換也可以。”林詩韻搖了搖頭,道。
“那怎麼行,你膩在我身上,沾了我的汗臭味兒,晚上睡不著咋整。把鑰匙給我,我很快回來。”陳浮雲堅持道。
林詩韻看他如此堅持,當即不再多說什麼,取出車鑰匙,又把停車的位置告訴他,陳浮雲說了聲我很快回來,轉身就出了房門。
林詩韻停車的位置與剛才陳浮雲拍那位放河燈的女漢子所在的位置相距不遠,陳浮雲憑著不錯的記憶力,一路飛奔著來到剛才逗留過的那個地方,目光環視左右,終於在街道的一個停車區域中找到了那輛白色的北京現代。
陳浮雲快步上前,開啟車門,啟動之後,轉過方向,朝客棧開去,片刻之後,陳浮雲回到客棧,提著林詩韻的行李箱進了那個小單間。
單間雖然不大,但客棧的條件還是不錯,有著單人浴室和洗手間,裡面的環境也很乾淨,透著股安雅的氣息,也算是保留了些秦淮客棧一貫風雅的特色。
陳浮雲回到房間裡的時候,浴室裡傳出淅淅瀝瀝的流水聲,顯然,林詩韻正在裡面洗澡。客棧單間的浴室裝修精簡,一扇近乎透明的拉門裡面,陳浮雲輕易的便能看見那一道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的曼妙**。
陳浮雲只瞅了一眼,便扭過頭,忍住不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是極為容易碰撞出火花的事情,若是多看幾眼不該看的畫面,豈不是真的要做出那……嗯,不要多想。
陳浮雲轉過身去,開啟窗,掏出煙,卻發現兜裡的煙早已被雨水打溼得不成樣子,顯然是抽不成了。
無煙可抽,陳浮雲站在窗前,目光穿過窗外如織的雨幕,注視著眼前的煙雨秦淮。長街的一頭,隱約傳來一陣清婉綽約的古箏聲和女子輕輕淺淺的歌聲。
“湖畔青石板上,一把油紙傘,旅人停步折花,淋溼了綢緞,滿樹玉瓣多傲然,江南煙雨卻痴纏,花飛雨追一如塵緣理還亂,落花雨,你飄搖的美麗,花香氤,把往日情勾起,我願意,化浮萍躺湖心,只陪你,恭候春夏的輪替……”
空靈的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舞山水之空明,泣雨夜之悲歡。陳浮雲凝神聽著,目光落在空濛煙雨,水色秦淮間,心中那一直放不下的執著彷彿終於從心頭墜落,整個人都為之輕鬆不少。
“陳浮雲,幫我把浴袍拿過來一下。”
浴室裡面,傳來林詩韻的聲音,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