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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是你顧爸爸給你做的,還沒做好,他人就沒了,後來你安子哥續的尾,凳子腳都是一高一底。”
&esp;&esp;清音小時候喜歡跟著顧安跑,可她比顧安小六歲,個子矮矮的小土豆在人群后什麼都看不見,顧爸爸就給她做一個小板凳,方便她站在上面看熱鬧。
&esp;&esp;清音愛惜地撫摸著小板凳,腦海中出現一位樸素慈祥的老人。
&esp;&esp;顧家老兩口原本有兩個兒子,老大叫顧全,是一名軍人,屢立戰功,前途無量;老二叫顧安,從小生得好,粉雕玉琢,冰雪聰明,成績拔尖。
&esp;&esp;清老爺子當年看中顧安不是沒原因的。
&esp;&esp;可惜沒幾年老大顧全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顧家老兩口沉浸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中,也沒顧得上管歷來省心的顧安,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從一個品學兼優、機靈聰明的好孩子變成人人見了都嘆息的街溜子,不是他跟人打架就是別人跟他打架,有時候一天要打好幾撥,書不好好念,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鬼混……這些年顧大媽沒少頭疼。
&esp;&esp;顧大媽絮絮叨叨數落了半天,手也沒閒著,很快的揉好一個麵糰,醒發上。
&esp;&esp;又去隔壁借來兩把花生,炒焦後把紅衣搓掉,一吹,就剩下一把焦黃色的花生仁兒啦。
&esp;&esp;“你小時候就喜歡吃顧媽媽做的餡餅,尤其是白糖花生餡兒的,今兒嚐嚐顧媽媽手藝退步沒。”
&esp;&esp;清音想起來,顧家日子一直不好過,顧爸爸雖是鋼廠的工人,卻身體虛弱,常年多病,顧媽媽從周邊農村嫁過來,至今還是農村戶口,也沒工作。全家人就靠顧爸爸少得可憐的工資養活,可他們卻非常有骨氣,清老爺子看不過意想幫他們一把都被拒絕,他們常說的話就是沒錢也有沒錢的過法,甚至還經常省吃儉用,給小音音做白糖花生餡兒餅。
&esp;&esp;顧媽媽的手藝做別的不行,但這個餅子卻是拿手絕活,剛出鍋就用筷子戳著一個遞過來,“音音快嚐嚐,小心燙,啊。”
&esp;&esp;筷子戳進去的地方,融化的白糖汁兒和清油滴滴答答流出來,清音心疼壞了,一嘴咬上去,啊燙死了——
&esp;&esp;但,甜是真的甜,比她上輩子吃過的所有糖果都甜。
&esp;&esp;香是真香,花生米被煎得脆脆的,能讓她從嘴巴到喉嚨到耳朵都是香的。
&esp;&esp;“媽做啥好吃的?我聞著咋有股花……”一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走到門口,看見那把一高一矮的小板凳上,正坐著個妙齡少女。
&esp;&esp;少女雪白的面板,烏黑的頭髮,大大的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esp;&esp;“還知道回來,還知道有個媽啊。”顧媽媽冷哼一聲。
&esp;&esp;“哎呀媽,我最近這不是忙嘛,你知道的剛上班要好好表現,不能給我爸丟臉不是?”
&esp;&esp;這個“精神小夥”居然長了雙桃花眼,看上去本應該是壞壞痞痞的,但他眉毛卻又生得十分英挺修長,配上高挺的鼻樑和厚薄適中的嘴唇,居然有種亦正亦邪的感覺。
&esp;&esp;再一看,身高至少一八五,寬肩窄腰,不好好穿的褲腿下能看出兩條大長腿的形狀十分不錯。
&esp;&esp;清音上輩子談過幾個不錯的男朋友,但外形條件這麼出色的,卻是
&esp;&esp;顧大媽看著遠去的兒子背影唉聲嘆氣,“他們這群孩子都是同一年的,志強上了大學回來當技術員,紅雲嫁個好人家,剛子和小趙也在肉聯廠和化肥廠頂了家裡的崗,就你安子哥,要不是我豁出臉去求人,他現在還飄著呢。”
&esp;&esp;顧安生得高大,渾身有勁,本可以去頂替顧爸爸的工作,成為一名軋鋼工人,但他愣是不去,悄悄把工作賣掉不說,還鬧著要參軍入伍,要守衛邊疆,可把顧大媽嚇個半死,說破天也不同意他去。
&esp;&esp;她只有這一個兒子了呀,大兒子的犧牲已經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打擊她經不起第二次。
&esp;&esp;更何況,顧家人至今一直對顧全的犧牲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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