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躺了一會兒,清音把門反鎖上,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esp;&esp;在原主記憶中,老爺子去世前曾悄悄給她留下一點東西,但當時她光顧著悲傷,沒注意聽,被餓一天的清音是真怕了,她得給自己找點錢和票傍身,在拿到工資之前,得先保證不被餓死。
&esp;&esp;清音一個人住一間,足足有三十個平方的大開間,中間用報紙糊在竹籬笆上做成一個隔斷,內間是炕,外間是她的書房,靠窗放著一個小書架和寫字檯。雖然是土炕,但鋪著整齊的小碎花鋪蓋,後窗窗簾一層白紗一層紅白格子,寫字檯上收拾得很乾淨,下面是一塊白色蕾絲桌布,上面還蓋著一塊跟桌面同樣大小的,四角磨鈍的玻璃。
&esp;&esp;玻璃底下壓著一張全家福,顯得十分溫馨。
&esp;&esp;在這個年代,這樣的居住條件,非白富美莫屬。
&esp;&esp;清音蒐羅一圈,經常看的蘇聯小說裡沒有,磨得起毛邊的詩集裡也沒有,終於在書架上的新華字典、成語大辭典和英文詞典中找到一堆東西。
&esp;&esp;五顏六色的錢和票,疊得整整齊齊,每一張都是老爺子對她的愛。
&esp;&esp;當然,愛也不少,光現金就有三百塊,其它糧票布票肉票也不少,而且是全國通用,日期也是最近的。
&esp;&esp;清音留了一點在身上,其它的全部藏在一個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esp;&esp;顧安叼著根狗尾巴草,看著那個挺直的背影若有所思。
&esp;&esp;“安子哥,你說小清音會不會是真被她大哥去世的事刺激到了?”
&esp;&esp;顧安不置可否,可他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以前小清音看見自己的樣子。
&esp;&esp;她從小就怕自己,卻又喜歡追著他玩兒,哪怕是男孩玩的丟沙包鬥雞公她都要眼巴巴跟著去看,身邊的小夥伴都笑話他顧安去哪兒都帶著個小媳婦兒沒意思,他每次想要兇她走,她就可憐巴巴的含著兩泡眼淚。
&esp;&esp;後來,他故意帶她去捉老鼠和小蛇,嚇得她抱頭大叫,從那以後就不敢跟著他玩了。
&esp;&esp;剛開始他是高興的,可一段時間後發現她也沒別的小夥伴,整天跟清老頭出診,泡在中藥堆裡,他又開始不得勁了。
&esp;&esp;這小丫頭片子,不跟他玩就沒朋友了,怎麼那麼笨?
&esp;&esp;再後來,他倆都長大了,知道娃娃親的意思,明白對方都不是自己的菜後,逐漸開始避嫌,即使住一條衚衕裡,一個月也見不上一面。
&esp;&esp;“只是兩個月沒見,人的變化能這麼大?”他摩挲著下巴上青澀的胡茬,很是費解。
&esp;&esp;“哎呀甭管這些啦,化肥廠那邊訊息來了,咱還去不去?”
&esp;&esp;“去,怎麼不去。”顧安踢踏著綠膠鞋,走了兩步,警告剛子:“今天的事不許跟人說,也不許再弄這種衣服給老子穿。”
&esp;&esp;“得嘞,我安子哥現在可是進鋼廠保衛科工作了,得注意形象。”
&esp;&esp;艹!
&esp;&esp;
&esp;&esp;清音走過兩條衚衕,終於在路邊見到一個木頭做的簡易小架子,木板上歪歪扭扭寫著“配鑰匙”三個紅漆大字。
&esp;&esp;“大叔,有鎖頭嗎?”
&esp;&esp;“介紹信。”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爺爺,頭髮花白,鬍子拉碴,右邊袖子空蕩蕩的,神情也十分淡漠。
&esp;&esp;“我沒介紹信,我多出錢可以嗎?”
&esp;&esp;大叔抬頭,用鷹隼一般的目光盯著她瞧,瞧著倒是眼熟。
&esp;&esp;“這是我的戶口簿,您看,我實名登記,成不?”
&esp;&esp;大叔眼角都沒動一下,“諒你也不敢跑。”
&esp;&esp;清音鬆口氣,她對鎖芯鎖頭什麼的也不懂,但這年頭東西質量好,看著價錢選貴的就行。
&esp;&esp;因為貴總有貴的道理。
&esp;&esp;“要幾把鑰匙?”
&esp;&esp;清音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