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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沒事,會有帶教老師的。”
&esp;&esp;說到這兒,前面幾個男同學回頭,有人多看清音兩眼,眼中閃過驚豔,“也不知道咱們中間誰運氣好,能夠分配給主任親自帶教。”
&esp;&esp;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學生,挺了挺胸膛,頗有種“非我莫屬”的自信。
&esp;&esp;後世的醫院裡,一般給專科生和本科生當帶教老師的,都是一線大夫,初、中級職稱而已,但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饒是主任也得親自帶教。
&esp;&esp;“同志你哪個班的,我在學校怎麼沒見過你?”那名中年男走過來問清音。
&esp;&esp;“我不是醫專的,我剛高中畢業。”
&esp;&esp;男同學“哦”一聲,又走開了,似乎是他們是大學生,不想跟沒上過大學的人說話。
&esp;&esp;清音:好吧,自己太實誠了,但早點說清楚也好,省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esp;&esp;毛曉萍拽了拽她,小聲說:“別搭理他,油膩。”
&esp;&esp;清音差點一口噴出來,這個年代也興用“油膩”這個形容詞嗎?她都懷疑,這毛曉萍不會也是穿越者吧?
&esp;&esp;秦振華把人帶到內科,說了幾句就走了,走之前也沒特意跟清音打招呼,所以清音跟大傢伙一起等著科裡分配帶教老師,她算是“插班生”,一直到最後才唸到,帶教老師名叫陶英才,卻看見毛曉萍張大了嘴,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esp;&esp;“怎麼了?”
&esp;&esp;“陶醫生可是……咋不把你分給王主任啊?憑啥趙瑞強還能分給王主任,真是走了狗屎運,呸!”趙瑞強就是剛才搭訕的中年男。
&esp;&esp;“沒事,反正跟誰都是學。”
&esp;&esp;見學姐還要為自己鳴不平,清音趕緊拉她袖子,“算了,你快跟我說說陶醫生的情況吧。”
&esp;&esp;毛曉萍臉色有點古怪,“這人吧,年紀一把,就是有點……糊塗。”
&esp;&esp;年紀大不是意味著經驗豐富嘛,咋還跟糊塗劃等號了?清音覺著有點奇怪。
&esp;&esp;“他……反正以後你在他跟前,少說少做就對了,他最愛給人挑刺兒,幹啥都能被他挑出錯兒來,據說已經罵走十幾個實習生了。”
&esp;&esp;陶英才是區醫院有名的怪人,跟誰都關係不好,無論是領導,還是科室同事,又或者是實習生,甚至連病人,都經常能被他罵哭。以前每年都會按例分倆實習生給他,可別的帶教老師和實習生雖算不上和和睦睦,至少也都是正常的帶教關係,他的實習生,最長的待了一個月,最短的第二天就哭著求著要求換帶教老師了!
&esp;&esp;這樣的怪人,偏偏還嗜酒如命。
&esp;&esp;每次喝醉酒後,他不僅罵人,還罵娘,醫院領導縣裡領導天王老子他都罵,要是有人勸,他還能跟人幹起來,一來二去誰也不管他的事了,而被他罵的那些領導們,也不知道是真不跟他計較還是拿他沒辦法,也都只能睜隻眼閉隻眼。
&esp;&esp;據說是他前幾年家庭不幸,才導致性格大變,天天曠工喝酒,醫院也不好把他怎麼著,不就是愛罵病人嘛,那就少給他安排門診和病床,病人要是投訴告狀啥的,院領導就親自出面求爺爺告奶奶就行;不就是愛罵同事嘛,那就單獨給他安排一間辦公室,所有用具單獨一套。
&esp;&esp;“他啊,就是東城區區醫院惹不起的怪人,都兩年多沒敢給他分派實習生了。”
&esp;&esp;“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不然咋把你分給這種人。”
&esp;&esp;清音想到秦振華把自己帶來的,應該不至於得罪誰吧。
&esp;&esp;“算了算了,開始上班了,記得有事就來護士站找我,啊。”毛曉萍實在很緊張,她全家都是學醫的,偏偏她一點也不感興趣,上醫專也是被趕鴨子上陣,連給真人打針都不敢。
&esp;&esp;清音跟著同學的步伐來到醫生辦公室,見辦公桌旁坐著不少醫生,年輕的不多,大部分是四十歲往上,於是禮貌地問:“請問哪位是陶英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