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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剛才為了不弄醒他，清音就只是簡單的給他脫掉外面的衣褲，擦了擦臉和手，其實身上還是髒髒的，“沒事，你想洗澡嗎？”

&esp;&esp;“我可以洗嗎？”

&esp;&esp;“這孩子，不就洗個澡，有啥可不可以的，你等著，顧奶奶給你燒水去。”

&esp;&esp;清音也沒閒著，先幫他把長長的指甲給剪短，指甲縫裡黑黑的，也不知道多久沒好好洗過，頭髮也被那兩口子剪得狗啃似的，長的長，短的短，還長了不少蝨子。她想了想，乾脆去大院裡找趙大媽借來推頭的推子，給他推成個小光頭。

&esp;&esp;這麼多蝨子，要是不剃乾淨，蟲卵就弄不乾淨。

&esp;&esp;很快，顧大媽燒來兩壺熱水，加冷水兌出滿滿一盆溫水，“來童童，把衣服脫掉，洗個澡。”

&esp;&esp;童童興奮極了，又很羞澀，“姐姐，我臭臭哦。”

&esp;&esp;“告訴你一個秘密。”

&esp;&esp;童童立馬湊過來，像個即將剝開碩大松果的小松鼠。

&esp;&esp;“姐姐幾天不洗澡也會臭臭哦。”這孩子身上的臭，她在飯店就聞見了。

&esp;&esp;童童的眼睛先是瞪圓，然後不知道想到啥，嘻嘻嘻的笑起來，還越笑越大聲，像是發現什麼巨好玩的事一樣。

&esp;&esp;清音扶額，是不是每個小孩都這樣啊，大丫二丫也是，莫名其妙就會戳到他們的笑穴一樣。

&esp;&esp;於是，“唰”一下子，童童就脫個精光，還知道用手捂住小牛牛。

&esp;&esp;“嘿，你還知道害羞呢，跟安子一樣。”

&esp;&esp;清音差點一口噴出來，顧安小時候也……這樣？

&esp;&esp;

&esp;&esp;“不看你，小心些，先站這裡。”清音閉上眼睛，心裡還在想著顧安小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可愛。

&esp;&esp;見她真閉上眼睛，童童這才走到另一個盆裡站好，任由清音和顧大媽舀水，從頭淋到腳，先把身上的汙垢軟化，再打肥皂，搓一遍，水一衝，幾乎毫不費力就能搓出厚厚的“土豆泥”，也壓根不敢用力，畢竟身上那些傷痕實在是觸目驚心。

&esp;&esp;“姐姐，我不疼喲。”

&esp;&esp;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暖男！

&esp;&esp;又燒了四壺開水，才終於把他搓洗乾淨，顧大媽嫌晦氣，順手把他那幾件小衣服扔到門口。“不要不要，通通不要，你沒衣服穿，暫時在床上睡個覺好不好？奶奶出去給你買兩件新衣服。”

&esp;&esp;童童實在是太累了，終於來到一個他覺得安全的地方，打個哈欠，乖巧地說：“好噠，奶奶要快點回來喲。”

&esp;&esp;清音想起剛才洗澡時的發現，心裡悶得慌，什麼話都不想說。不說滿身青紫，新傷加舊傷，就是原本該長胎記的後脖頸，那裡是被人生生剜掉一塊面板，右邊眼角長痣的地方，也有一個三角形的凹陷，像是被什麼硬物磕掉一塊肉。

&esp;&esp;那兩口子真他媽不是東西！

&esp;&esp;對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居然下得了這樣的重手！

&esp;&esp;不敢想象，這個孩子還經歷了什麼非人的折磨，原書中柳家姐弟倆能找到他，真的算功德無量，無形中做了一件大好事。

&esp;&esp;“謝謝奶奶，我也有綠膠鞋啦！”這年代的小男孩，壓根拒絕不了一雙綠膠鞋的誘惑，這才穿上，立馬就連路都不會走了，像第一次穿鞋的小貓咪一樣，連先邁哪隻腳都不知道，時而螃蟹步，時而內八步外八步，清音是又好笑又心酸。

&esp;&esp;陳家一家子英雄，陳專家和愛人對國家重工業的貢獻不必多說，就是孩子的父親也是英雄飛行員，他本該擁有一個健康快樂的童年，結果卻被可惡的人販子，不，敵特分子拐走這麼多年，本應該不愁吃不愁穿的孩子，卻因為一雙簡單的綠膠鞋就高興成這樣。

&esp;&esp;正想著，大院忽然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這裡的居民都是書鋼職工，眼見著平時只有在聯歡晚會上才能遠遠地看一眼的金字塔尖的領導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