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醫術這東西,長時間不用,也是會生疏的。
&esp;&esp;清音通通來者不拒的後果就是,一個上午居然看了三十四號“病人”,但好在問題都不大,要麼是風溼,要麼是高血壓,要麼是傷風感冒拉肚子,這些病在農村那真是家常便飯,她跟著爺爺那些年不知道看了多少,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用藥。
&esp;&esp;她的熟練和遊刃有餘,倒是讓林莉和劉副廠長更意外了,這樣的“老大夫”架勢,不是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還真裝都裝不出來。
&esp;&esp;倆人對視一眼:不愧是清老爺子的嫡傳親閨女,這架勢簡直如出一轍。
&esp;&esp;難怪大家都不理解以前老爺子為啥把她走哪兒帶哪兒,看病都要把她抱在膝頭,原來這就叫家學淵源,耳濡目染。
&esp;&esp;“看來,是咱們看走眼了。”
&esp;&esp;“可不,以前總覺得清揚是清家傳人,現在看來,他妹子才是嫡傳。”
&esp;&esp;說到這兒,想到八十不到就去世的清老爺子,所有人都分外惋惜和懷念。
&esp;&esp;清音雖然沒見過老爺子,但心裡也有種物傷同類的惋惜,中醫裡有句行話,說學中醫的不到八十就去世,那都算夭折。
&esp;&esp;她腦海裡想到的是爺爺。從小相依為命的爺爺,在她上高三即將高考前的半個月,正值雨季,正是石蘭山區雨多路滑猛獸出沒的時節,他半夜去十里外的某個村子給人看病的途中,被野豬挑傷。
&esp;&esp;傷勢太重直接當場昏迷,又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因為失血過多和受傷過深導致全身嚴重感染,村民們送到鎮衛生院的時候,那裡治不了,說讓轉到縣醫院,縣醫院也說沒辦法,爺爺不想自己死前的幾個小時還要被渾身插滿各種維生管子,提出放棄治療。
&esp;&esp;他趁著最後一絲清醒,讓村民把他送回家,說不要告訴清音,孩子要高考了,別影響她發揮。
&esp;&esp;可村民們實在不忍心一輩子為大家做好事的老大夫就這麼孤零零的死在家裡,還是去學校找清音。
&esp;&esp;等她趕回家,爺爺已經進入彌留之際,說話已經不清醒了,他一輩子治病救人,幫扶老弱,對家庭困難的病人分文不收,甚至還免費送藥,就是收費也只按國家規定的鄉村醫生標準,診費低到可憐,藥物加成更是一分沒有……辛苦一輩子,也沒留下什麼物質上的遺產,就連住的房子也還是很多年前的土坯房。
&esp;&esp;但他留給清音那兩個字,卻是莫大的財富。
&esp;&esp;
&esp;&esp;接下來幾天,在眾人的期待中,白雪梅每天都來衛生室複診,清音根據她的舌脈和症狀微調處方,別的沒看出來,精氣神倒是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esp;&esp;以前她的臉是寡黃寡黃的,鼻根和嘴唇還有點發青,但吃了一個星期中藥後,面色微微紅潤起來,嘴唇也有了血色。
&esp;&esp;一連一個星期,她狀態越來越好,連聲音裡的中氣都足了不少。
&esp;&esp;這不,今天她又來了,不過跟以前被父母攙扶著不一樣,這次居然是一個人來的,剛進門就被張姐和李姐看見,“喲,雪梅來了?”
&esp;&esp;“張護士,李護士,清醫生在嗎?”
&esp;&esp;“她在隔壁看病,你先等會兒,啊。”
&esp;&esp;這倆人毛衣不織了,小說也不看了,直接拉個凳子坐到白雪梅身邊,“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感覺好些沒?”
&esp;&esp;“好多了,能吃下一個饅頭了。”以前可是吃一兩口就不行的,喉嚨裡像有什麼塞著,咽不下去。
&esp;&esp;問過身體,倆人最好奇的還是趙家事兒,“聽說公安讓你去指認,是趙和文的事定了?”
&esp;&esp;白雪梅臉上絲毫沒有難為情,甚至還有點痛快,“嗯。”
&esp;&esp;那天被保衛科的抓住後,趙家人當天晚上來白家哭求到大半夜,兒子被關在派出所,老兩口還是用以前那一套,先說自家有多不容易,一家子就指著最出息的趙和文了,頂樑柱可不能倒,然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