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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石磊正靠坐在床頭,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衝著他們微微點頭,即使在這種時候,也十分儒雅。而他身邊,有兩名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分別是石母給他找來照顧的醫護人員,哪怕是“沒辦法”了,但以石家的條件和一位母親的心,也不可能真的就不管兒子,床旁還放著各種搶救裝置,是石磊不願再用。
&esp;&esp;想著,清音也沒浪費時間,趕緊給他把脈,看了看舌苔,吩咐秦解放檢視他的胸水情況。
&esp;&esp;秦解放這段時間的理論沒白學,胸腹部觸診和聽診都學得有模有樣,“雙側胸廓飽滿,呼吸運動減弱,語顫消失,的細節,忽然就被一根繩子串起來一般,“懂了。”
&esp;&esp;小夥子做事很細心,拿出稱中藥專用的秤,小心翼翼放了一點點藥材上去,添了減,減了添,生怕多出零點零一克,又怕少了零點零一克,成功之後額頭上都是汗珠子。
&esp;&esp;清音也不笑話他,作為一名合格的大夫,如果連這這點耐心和責任心都沒有,那趁早不要學醫。
&esp;&esp;稱好之後,清音又吩咐他研磨成粉,沒有帶藥碾,只能包在紗布裡,用手指力量碾碎,確實需要青壯年男子才能幹。
&esp;&esp;等這邊好不容易磨好,那邊鍋裡的大棗也煮爛了,蘇小曼照著吩咐將大棗搗碎,讓棗肉足夠的儘量的浸泡在湯汁裡,等溫度不那麼燙了,清音擼起袖子開始幹活。
&esp;&esp;“解放,扶著石幹部。”
&esp;&esp;“小曼姐,把棗湯端來。”
&esp;&esp;溫熱的棗湯,兌著細細的粉末,給石磊喂下去。
&esp;&esp;幸好,棗湯的味道比較濃郁,不算難聞,入口也還能接受,他倒是沒有乾嘔或者嘔吐。
&esp;&esp;等半碗棗泥湯都喂完,沒辦法平臥,就讓他原樣靠坐在床頭,幾人就這麼靜悄悄地,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esp;&esp;要在平時,石磊肯定會開兩句玩笑,讓大家放鬆一下的,但現在的他,連喘氣聲都是粗重的,彷彿一臺即將停擺的破鍾,只能衝他們抱歉的眨眨眼。
&esp;&esp;石母的眼淚“唰”就下來,輕輕抱著他胳膊,“會沒事的,啊,小磊一定會沒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石磊。
&esp;&esp;“你說明年國慶節基層工作結束不想回來,還想在基層待幾年,我也不犟了,你想待幾年就幾年。”師父也是紅著眼說。
&esp;&esp;在場眾人聽著也是眼眶發酸,好好一個年輕人,要真就這麼去了,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吧。
&esp;&esp;秦解放心大一點,此時還有一個更關心的問題,小聲問,“清姐,剛才你用的是啥方子來著?”粉末用棗湯調服,這個服藥方法十分特別,他跟了這麼長時間,確定清姐還從未在臨床上用過,所以十分好奇。
&esp;&esp;中醫,似乎總在他覺得自己摸到點門道的時候,又冒出一堆知識盲區。
&esp;&esp;“十棗湯。”
&esp;&esp;十棗湯是一首專門攻逐水飲,治療懸飲病的方子,基本每個學中醫的人都聽過,但在職業生涯中能用上的次數不多,因為藥力太猛,大多數人都不敢用。
&esp;&esp;“我之所以敢冒險一試,一是石幹部的病情對症,病因病機都相符,二是石幹部還年輕,即使是疾病終末期,也還有底子在,我想先從小劑量試起。”來的路上聊天的時候她就留意到,蘇小曼說石磊平時非常喜歡運動,初中時候還是專門參加鐵人三項拿獎的,工作之餘只要不是下鄉,清晨和晚飯後都會跑步打籃球,平時單位有什麼重活累活,他都搶著幹,身體底子是毋庸置疑的。
&esp;&esp;這要是慢性病,清音還真不敢輕易嘗試,但是急病、驟病,她判斷身體底子還在,應該具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esp;&esp;“姐的意思是,待會兒可能還要調整藥量,重新試一次?”
&esp;&esp;清音點頭,當拿不準病情和病人耐受力的時候,嘗試性的先從小劑量用藥,慢慢增加,這一點無論中醫還是西醫都是共同的規律。
&esp;&esp;秦解放點點頭,恍然大悟:“誰他媽說中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