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求諳這次的語氣顯然冷了許多。
可謝只南不是被嚇大的,輕描淡寫地散去這道密音,開始哼起了小曲兒來。
回到柳宅內。
與昨夜無異,主屋依舊燈火透亮。
回去途中,謝只南修整了一□□內紊亂的氣息,順便理了理自己從歧域內出來時的狼狽樣,瞧著也舒心些。
她立於門前,小心翼翼推開那扇木門時,裡頭倏地落下一聲問。
“是謝姑娘回來了?”
抬首見望,顏婆婆正站於主屋前,像是在朝她笑,但又背對著屋內的光,叫人看不清表情。
自覺沒什麼好遮掩,謝只南便回了聲:“是我,婆婆還未歇下麼?”
顏婆婆似乎微微昂了昂頭,不知是在看著謝只南,還是在看什麼,她道:“這就去了,找到同伴了?後院廚房裡備著一點晚飯,去吃吧,去吃吧。”
說完,主屋內的燭光瞬地暗了下去,顏婆婆的身影一下消失在眼前,若不是聽著她那生硬的鞋磨地聲,都不知她是否離去。
也是沒想到,這柳宅內突然沒了光會是這麼暗,竟是連路都看不清了。
聽著屋門開合聲,謝只南這才稍稍放鬆了些。
只是顏婆婆剛剛說的什麼?找到同伴?誰?
風聲過耳,謝只南再次環顧四周,視線慢慢恢復些許,她總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思慮再三,她匆匆進了屋。
屋裡頭似乎被人打掃過,記著午時出發前,床榻上的被褥還是凌亂的,現如今卻整整齊齊地疊在那,不過這還不算奇怪,頂多就是那顏婆婆見她出了門,特意進來打掃了一番,最奇怪的還是桌上那碗熱面。
猶記剛才顏婆婆所說的,備了晚飯在後院廚房給她,她現在雖已在修煉,確還沒到辟穀的階段,該吃還是吃,可她還沒去呢,怎麼就已經端到這來了?
即使是還沒辟穀,少吃幾頓也是不成問題的。
大不了等她回去,讓王求諳多做些吃食給她作為補償便是。
謝只南輕掃了一眼桌上的熱面,很簡單的一碗素面,幾點蔥綠點綴,臥著一隻煎蛋,連肉都沒有,雖然很香,但她還是很有骨氣地別過眼去。
就是那不爭氣的肚子悄悄地叫了好幾下。
睡到第二日,許是被餓醒了,謝只南半睜著迷糊的眼,屋外頭的陽光透進到她眼邊,刺得她睜也不是閉也不是,難受得緊。
沒睡夠。
再加上在歧域內受了傷,她現在並不是很舒服。
在床上悶了好一會兒,謝只南才不情不願地坐起身來。
忽而眼前那煩人的光暗下不少,她困惑地眨著眼,朦朧之際好似有什麼東西擋在自己床跟前。
這是柳宅,柳宅裡的客屋,除了她還會有誰?
混沌的大腦瞬間清明開來,謝只南身軀一震,抓著手上的被子就甩過去,“你哪冒出來的?你是什麼東西!現在可是白天!我警告你!吵到我睡覺你就完蛋了!我就算再怎麼善良漂亮也不該在大白天招來你這樣的啊!!”
昨夜她明明在屋中設下禁制,怎麼還能招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被子砸去不夠,謝只南順手抄起枕頭,幾乎是把床上能砸的都砸了,空剩下褥子。也是奇了,那人不閃不躲,就傻愣愣地站在那受著,謝只南狐疑地正眼瞧那人,這才看清他的長相。
“怎麼是你!”
竟是昨夜憑空出現並且一把火燒了歧域的男鬼,他怎麼還跟到這來了!?
謝只南跳下床,光著一雙腳跑離他幾米開外遠的房柱後。
記得他昨天叫自己晏什麼來著?
“晏聽霽。”
被猜到心中所想,謝只南驚疑地看著他,“你到底什麼鬼?不是說了別跟著我嗎?”接著,她又垂首思索,冷靜半晌仰首看他,“你是來殺我的?那你等我睡好了先吧。”
傻愣愣的。
應該很好騙。
不過這妖鬼應該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不然也不會從昨夜就跟著自己還發現不了了。
晏聽霽默默撿起地上的落物,撣了撣被衾上的細塵後,再將其整齊疊好放回床上,又把枕頭拾起,同樣整理好在床上。
他好像很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除了剛才那句話,到現在都沒再開口過。
看他也沒什麼敵意,要是動手,早就在歧域弄死自己了。
不過謝只南有點不理解他此刻的行為。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