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雀行至荒城前,就被城牆外殘餘的陣法給擋住了。
雲傾浛和風鈺乾脆就降落在地,九雀也縮小了身軀。風鈺手持妙仙筆,長毫一揮間,金光流瀉,荒城前的陣法瞬間支離破碎。
短短三個月,風鈺的陣法術在風神傳承和妙仙筆的雙重輔助下突飛猛進,由大師級一躍上了宗師級。
當然,雲傾浛雖然不精修陣法術,卻也有進步,現在已經是大師級陣法師了。
這個殘陣,在宗師級陣法師面前,自然不堪一擊。
城內煙雨濛濛,綿綿不斷,好似隨著時間凝固,未曾停歇。這是一座,停留在那個崢嶸歲月的古城。
城內的亭臺樓閣都已傾頹,但從些輪廓間依稀可辨那個年代的建築。倒是官道兩旁的櫻花,繽紛絢爛,和這荒廢的古城相映成趣。
輕風微拂,粉紅色的花瓣隨和風細雨飄落,淡淡的花香散在雨中。
白衣瀟灑的俊逸少年手裡撐著把古香古色的油紙傘,身旁站著個藍裙飄飄的傾城少女。少女的懷中,抱著雪白的小獸,肩旁飛舞著只九首火雀鳥。
錚錚……
錚錚……
細密的雨中,幽幽傳來了古琴聲。
雲傾浛腳步一頓,輕撫著聖冰,仰頭看向身旁的風鈺,“琴聲?”
風鈺點頭。
雲傾浛擴散靈識,眸光微凝:“可是……這城中,除卻我們,並沒有人。”
所以……這琴聲,是哪傳來的?
風鈺細細辨明古琴聲的方向,然後便帶著雲傾浛朝古琴聲傳來處走去。
轉過青石小巷,古琴聲愈發清晰,弦弦掩抑,聲聲低沉,葬著訴不盡的愁思。雨巷的盡頭,荒廢的草棚下,小桌前擺放著架梧桐木琴。草棚前雨珠成串,梧桐木琴琴身破損,琴絃暗紅。
而在暗紅琴絃之上跳動著的,是一雙纖細的森森白骨骷髏手。
坐在梧桐木古琴前的,赫然是一具蒼白的骷髏。
似乎是雲傾浛和風鈺前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緩緩抬起了骷髏頭,空洞洞的眼窩看向青石小巷中撐著油紙傘的少年少女。
那空洞洞的雙眼,明明沒有眼珠,卻好似帶著望不到邊的愁怨。
九雀看到彈琴的骷髏女,見她看過來,渾身打了個冷顫,紅豔鮮亮的雀羽都抖落了幾根。
“媽耶!這、這什麼玩意?!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九雀直接就躲到了雲傾浛肩後,九個腦袋只露出一個望著那彈琴的骷髏女。
雲傾浛懷裡的聖冰也“喵喵”叫了兩聲,伸出兩隻毛絨絨的爪子捂住眼睛,從毛絨絨的爪子間那點兒縫隙偷看。
那骷髏女定定地看著雲傾浛和風鈺兩人許久,那白骨眼窩間竟是滲出兩滴血淚,指間的弦跳動,琴聲愈發哀婉淒涼,簡直聲聲泣血。
她的聲音自白骨間傳出,悽婉悲涼,帶著哭腔:“長相思……長相思……摧心肝!摧心肝啊!”
聽著這滲人的聲音,九雀渾身一抖,“摧心肝,我才摧心肝啊!博學多才的主人,那是啥玩意,看著怪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