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遠地，一身霓裳華服的姬裳靜看著紫雲煙柳下那一藍一白的身影，語帶笑意地對一旁墨袍少年道：“嘖，這麼快出關？”

慕華站在一旁，看著遠處的唯美畫卷，袖下拳頭握緊，一語不發，銀眸冷冽。

姬裳悠悠然看向他：“這可不是我不幫你。人家對小浛兒以魂為誓的時候，你在哪？”

慕華冰冷的銀眸又一刻渙散，他愣了愣：“魂誓……”

姬裳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以她的驕傲遲早會殺回九霄神域。而你和她，是不可能的。放下吧。”

慕華垂著眸，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身份，痛恨那些與生俱來的使命。他死死攥緊拳頭，抬眸看向姬裳，冰冷刺骨的銀眸之中似有白霧般的茫然：“放下？千年的情分，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姬裳不知想到了什麼，嗤笑一聲：“千年的情分？你覺得，她要是記起來那千年的情分，是會愛你……還是會恨你？”

慕華的心彷彿被撥動了一根弦般猛然一顫，整個人都陷入了絕望的窒息！

極北雪域，雲端之巔，萬鈞雷霆之下，她一襲紅衣似血驚世絕豔。而她口中的字字珠璣，落在他的心頭卻勝過那萬鈞雷霆，字字泣血，字字誅心。

她說——

我願與君絕！

何等決絕！

便是在神形俱滅之時，她依舊驕傲如斯。

慕華垂眸，低聲呢喃：“我卻寧願她記著。”

“這就是使用涅槃蓮的代價。”姬裳轉身離去，廣袖霓裳飄搖華美。

“涅槃蓮生於鴻蒙之初，世間唯有你們用過，誰也不清楚它造成的影響是否會消除。”

“也許，明天她就想起來了，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想起來了。”

雲傾浛帶風鈺三人參觀了一遍蓬萊宮之後，便去尋自家師父，恰巧慕華也在。

“又想去哪呀？”姬裳端了杯清酒，悠悠地坐在瓊玉桌前。

雲傾浛提著裙子上前在姬裳旁邊坐下，笑嘻嘻地看著自家美人師父，抓著她霓裳廣袖：“師父，徒兒想幫你一統銀落大陸嘛。”

姬裳挑眉，但笑不語。

一旁的慕華看向雲傾浛，倒是有些訝異：“浛浛，你何時晉升的靈宗？”

這下雲傾浛也訝異，她看向慕華，有些不甘心：“慕華，你該不會閉了個關就突破靈仙了吧？”

她難得實力暴漲，本想在風鈺面前揚眉吐氣，好好炫耀一番，卻不想風鈺這廝趁著她晉升時覺醒了血脈。而現在，就連在慕華面前炫耀一番，體會修為比他高的機會都沒有了？

慕華一看著雲傾浛那有些小糾結地表情，就知道她打的小算盤。他坦然自若，一本正經道：“並未。我還是靈帝，只不過多突破了一星。現在靈帝五星。”

姬裳輕輕瞥了慕華一眼，眼帶戲謔。靈帝五星？為了晉升一星忍著沒黏在小浛兒身邊？她信這小子就邪了。

估摸著那封印也快鬆動了。

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我，這小子怎麼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