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氏心裡有些擔心,現在差不多六月末了,半個多月後,不就是七月半了嗎?
這孩子不會生在鬼開門吧?
葉勤和納喇氏在家的時候,劉佳氏不敢將心裡的擔心說出來,怕引的主子忌諱,但現在主父、主母都不在家,趁著做活的空檔,劉佳氏就將心裡的擔憂說給李氏聽。
這卻是是個很難說的事兒,李氏也不知道怎麼安穩她,就讓她放寬心,這孩子什麼時候生都是說不準的事兒,也有可能生在前呢?也有可能生在後?
小福更乾脆,她就說不管這個孩子生在哪一天,都是小爺的奴才,只要小爺不嫌棄,大爺和太太就不會說什麼的。
還真是。
有陶牛牛的例子在前,劉佳氏頓時安心了,笑道:“等大爺和太太從宮裡回來,必定能帶回太后的賞賜的。若是有上好的布料,我就給小爺好好兒做身新衣裳孝敬,讓他多疼疼我肚子裡的這個......”
三個女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她們自己的心裡話,德亨就帶著陶牛牛在索羅杆底下引鳥來玩。
能在北京城中自由飛翔的鳥兒,除了烏鴉,就是鴿子,偶有飛鷹。不過這飛鷹都是有主的,烏鴉和鴿子就都是天生天長的。
在崇文門內這一片區域,烏鴉比較多,少見鴿子蹤跡。
德亨總是忍不住的懷疑,這一片的鴿子之所以這麼少,是因為這些不長眼的鴿子飛出了內城,被外城的民人給打了下來,不是烤了就是燉了。
在民人傳統文化中,烏鴉是不祥之鳥,見了它們,只會受到驅趕,而不是被打下來入腹。
所以,這北京城南半城的烏鴉多,鴿子少,就非常符合邏輯了。
德亨吹著哨子引鳥,陶牛牛就端著豬大腸切成的碎肉拋在空中讓飛來的烏鴉啄食,旁邊還有一小碗的粟米,這是喂鴿子的。
鴿子沒來一隻,這碗粟米算是白準備了。
德亨嘴裡叼著木哨一短一長有節奏的引鳥,很快,就有越來越多的烏鴉從西面烏壓壓的飛了過來。
德亨嚇了一大跳,這南半城的烏鴉,已經有這麼多了嗎?他一引就都給引來了?
還是說他吹哨子的技藝突飛猛進,直接通了鳥語?
陶牛牛見烏鴉飛過來,立即向空中拋肉碎,但奇怪的是,這些烏鴉並不啄食空中的肉碎,而是有的站在在索羅杆頂端或者索羅杆半腰的羅鬥上棲息歇腳,有的則是繞著索羅杆飛,更有幾隻,則是飛的更低了些,繞著德亨飛。
家裡飛來這樣一大群烏鴉,莫非是有什麼兆頭?
陶大知會李氏她們要小心,自己則是抓著竹條紮成的大掃帚站在德亨和陶牛牛身前,警惕的盯著這群烏鴉。
這群烏鴉對著陶大嘎嘎叫了兩聲,有一大部分飛走了,還有一小部分留下了。
陶大沒有驅趕這些留下來的烏鴉。烏鴉是神鳥,驅趕不吉利,他讓德亨和陶牛牛進屋,不要招惹這些神鳥。
德亨沒有堅持,這群烏鴉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