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也是工廠裡唯一的值班人員,高燃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你兒子要是知道你有這種想法,他該多傷心啊!”房子明哀其不爭地怒吼著。
男子依然不為所動,大叫一聲:“我不活了!”朝一面空曠的牆壁衝去。
林爾善大驚,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衝過去攔住他自傷。
而身邊的消防員們已經替他代勞了,輕而易舉地架住了他。
林爾善驚魂未定,生怕他再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對聞聲趕來的護士說:“病人有攻擊行為,給他推一支安定。”
護士:“好!”
看著痛哭流涕的傷者,林爾善默然許久,才小聲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救了你一命的消防員死了……”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屏住了呼吸。
“那麼,”林爾善補完後半句,“你還好意思去死嗎?”
這句話說安慰不像安慰,說指責又不像指責,似乎只是一個單純的疑問,或者是用反問的方式,陳述一個事實。它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飄進眾人的耳朵裡,卻又重如千鈞,壓在所有人心上,讓人說不出話。
男子也愣住了,聽懂他的意思之後,頓時泣不成聲。
他要是自殺了,那位消防員的自我犧牲,就毫無意義了。
自殺,是在加重自己的罪孽。
“我……我錯了……”男子抽泣著擦乾眼淚,“我要去向他道謝……我要向領導承認錯誤……我要供兒子上完大學!我要活著,我得活著!”
“嗯!”林爾善抿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好活著,才有希望。救你的那位消防員,他沒了防護服,在火場上依然活了下來,生命有時候沒有那麼脆弱,前提是要尊重生命!”
男子上氣不接下氣地點了點頭。
見他終於找回幾分求生欲,林爾善心下稍安,背過身去,偷偷抹了把眼睛。
他太懂了。
這種別人為救自己付出了巨大代價、愧疚自責到恨不得去死的感覺,林爾善太懂了。
同時,他也知道,對於這種突遭大難的人,別人的安慰作用有限,最需要的還是一個人靜一靜。
於是,他索性離開了觀察室。
這時候,急診科的主治大夫楊光路過,看見林爾善,揮動手臂、大聲招呼:“小林哥!”
林爾善迅速擦乾眼淚,轉而笑著應道:“楊哥!”
“我這有幾個燒傷的病人,你來看一下唄!”
“好咧!”
林爾善在急診室處理了幾個燒傷的病患,回到外科病房。
十一點多鐘,燒傷科醫生辦裡飄著飯菜的香味。
陳逸把兩份盒飯外賣擺在長桌上,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螢幕。
林爾善一進門,飢腸轆轆的肚子不免咕咕直叫:“好香啊!”
陳逸聽到聲音,立刻扔下手機起身:“老師,你終於回來了!你一直不回我訊息,我還以為你又遇到什麼事了,正想打電話問問你呢!”
林爾善恍然地叫了聲:“哎呀,一直忘了看手機,抱歉抱歉!”
“沒事的老師,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陳逸撓了撓後腦勺,“老師忙了一晚,快吃飯吧,我用開水房的微波爐熱了一下!”
“怪不得這麼香呢!”林爾善笑眯眯道,“小逸你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嘿嘿……”陳逸傻笑起來。
林爾善瞧見兩盒密封完好的盒飯,疑道:“你怎麼也沒吃飯?”
陳逸臉頰微紅:“我在等你。”
林爾善失笑:“不用等我,快吃吧……哦對了,高燃的術後醫囑下了沒?”
陳逸:“我下了一些,您再審一下吧。”
“好。”林爾善來到電腦前,翻看醫囑,陳逸立刻湊上來學習。
“下得不錯,補液量掌握了。”林爾善道,“但是你忘了護胃的藥。”
陳逸一拍腦門:“噢對!”
人類在遇到壓力、挫折、創傷、手術等外界刺激時,機體會進入一種“應激狀態”,同時分泌一種糖皮質激素,調動儘可能多的能量,幫助機體渡過難關。
激素可是個“萬金油”,在臨床各個科室均有廣泛的應用,發熱、過敏、哮喘、皮疹,都能用它對症處理。
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激素也是把雙刃劍。它會使胃粘膜萎縮、胃酸和消化酶分泌增加,各種機制疊加在一起,導致胃潰瘍發生的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