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手術不太順利,耽誤了好長時間,林爾善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小白,我回來了!等急了吧?”林爾善換上拖鞋,徑直走向陽臺,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兔籠,以及被咬壞的鐵絲網。
“小白!”林爾善心裡一緊,在本就不大的家裡翻找起來,“你怎麼這麼頑皮?跑哪去了?”
地板上,沒有。
床底下,沒有。
衣櫃裡,沒有。
林爾善後背上滲出細汗,許久都沒有這麼慌亂過,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是我回來晚了,你餓壞了,對不對?我錯了小白,你別嚇我了,快出來啊!我這就給你做好吃的!”
他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小白的蹤跡。
“小白……你不喜歡我了,要離我而去了嗎?”林爾善眼眶一酸,就要溢位淚花,突然間意識到:他每天上班都把門鎖好,小白就算要逃走,也只有一條路……
“窗戶!”
林爾善飛速奔向陽臺,扒著窗臺往外看,頓時三魂嚇飛了七魄:“小白!”
陽臺旁邊的空調外機上,雪白的家兔匍匐其上。夜風吹過,小白身上的絨毛像麥地裡的莊稼,順勢朝一個方向傾倒,肉乎乎的小身體瑟瑟發抖。
林爾善頓時自責不已:陽臺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小區大門。小白一定是在家等急了,才咬壞籠子爬上窗臺,以便第一時間看到主人回家。
可是它竟然跳到了一旁的空調外機上,而且回不來了!
“小白你別怕,我這就來救你!”
林爾善毫不猶豫地扒著窗臺邊緣伸出手去。可不管如何用力,離小白仍有很遠的距離。
此路不通,林爾善又找來一根竹竿,緩緩伸過去。可惜小白不是人類,沒有握力,沒辦法抓住竹竿被林爾善拉回來,只能無助地蜷縮在原地。
“要不你跳回來,我接住你?”林爾善話剛出口,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行,你能跳上去已經是僥倖了,不能再冒這種險!”
“怎麼辦啊!小白,我該怎麼救你啊!”林爾善快急哭了。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
林爾善匆匆忙忙去開門,來者是他的房東。
房東是個古道熱腸的中年男人,身寬體胖,憨厚地笑著:“林醫生啊,我剛才在樓下遛彎,看見你的兔子跑空調外機上,下不來了,是吧?”
“對!”林爾善焦急道,“您知道該怎麼辦嗎?”
房東:“這種事,打119就好了啊!”
“119?”林爾善一愣,“119不是火警電話嗎?”
“對呀,但是消防員也管救援吶!”房東眉飛色舞道,“之前我家貓掉井裡卡住了,就是消防員幫忙弄出來的嘞!”
“原來如此!”林爾善感激地鞠了一躬,“謝謝您告訴我,我現在就打電話!”
“好嘞,彆著急喲!”房東往屋裡瞧了一眼,笑著走了。
林爾善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撥通119。
電話那頭響起接線員平緩的嗓音:“您好,平安區消防救援隊。”
“您好!”林爾善情緒緊張,聲線也有些顫抖,“我家兔子跑空調外機上下不來了,隨時都有可能墜樓身亡,您能幫我救救它嗎?”
接線員老江湖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見過,因此對林爾善的訴求毫不驚訝,聲線四平八穩、冷靜理智:“好的,請問您住哪裡?”
“人民醫院家屬院。”
“收到,我們馬上出警,請保持電話暢通。”
“好的,謝謝您!”
掛了電話,林爾善焦急地來回踱步,不時扒著窗臺,安慰小白兩句:“小白別怕,我搖人來救你了!”
幾分鐘的時間變得異常漫長,不知過了多久,林爾善隱約聽到消防車的警笛聲。
與此同時,他的電話響了。
林爾善迅速接起來,對面是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有些嚴肅和急促:“您好,平安區消防隊。是你報的案嗎?兔子。”
林爾善乍一聽覺得有點耳熟,但是情況緊急,未加多想,連忙應道:“是我!”
咦?
這位消防員言簡意賅,林爾善又一時心急,這對話連起來,似乎有點歧義呢。
兔子是我,我是兔子?
不過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聽那消防員問:“你傢俱體位置,幾號樓,幾單元?”
“一號樓二單元5